“啊,有贼盗,有贼盗。”
一阵惊慌的呼喊声,顿时惊起了龚氏宁静的深夜。
那三名贼人落下,举起屠刀,手起刀落,瞬间值夜的家仆就身首异处了。
家中豢养的狼犬立即扑上去,顿时咬的贼人凄惨哀嚎。
“我去娘的畜生。”
一刀落下,忠犬也瞬间丧命。
三人快速摸到门前,将大门打开。
随后,便看到蒙面的贼人鱼贯而入,那阵势,犹如蝗虫般可怕。
“哈哈,男的杀光,女的抢下。”
一阵叫喊声,无数贼人,便朝着各房门摸过去,很快,听到动静的各个厢房,便掌了灯,但是这边方才亮了灯,那边的屠刀就落下来了。
一阵凄惨的哀嚎之后,血染墙壁。
龚宗元立即起身,枯朽的身体紧张绷直。
李锦也吓的浑身直哆嗦,慌乱之下,他急忙看向自己的夫君龚浩。
但是却看到龚浩径直慌乱地朝着地上爬起,不声不响之下,就要往床铺底下钻。
李锦是又恼又恨,简直是猪狗不如。
“顾好儿郎。”
龚宗元呵斥一声,随后便匆忙走到墙壁前,看向挂在墙壁上的龙泉剑。
君子弃剑三十载,高挂龙台空余鸣。
龚宗元当真是没想到,都已古稀之年的他,居然还有重新执剑的一日。
龚宗元径直将龙泉剑取下,倒是不惧门外贼盗凶残,大儒之家的他,铁骨铮铮,宁死在屠刀之下,也不会让人骂他失了气节。
李锦却管不了那么多,拽着自己的儿郎与女娘们快速地寻找躲避的地点。
可是寻来寻去,只有屏风后面地卧榻可以躲藏,只是此处已经被龚浩占据。
李锦叫骂道:“你还是个男人吗?娘子儿郎都不要?”
“嘘,嘘……进来,进来……”
龚浩急忙挥手,让自己的妻儿们躲藏进来。
龚况看到此处,眼神如炬,倒是不躲不藏,随即挺身,随着龚宗元走出厅堂。
“孙儿啊,快,藏起来,你大丈夫之躯,不能葬身于贼盗之手,日后,你还要为朝廷效力呢。”
龚宗元悲愤吩咐道。
但是龚况却毫不畏惧,说道:“大丈夫当顶天立地,卧榻之下,不是男儿施展拳脚之地,今日我龚氏可灭,但,龚氏傲骨不可灭,家翁,若今日贪生怕死,岂不是,朱冲那等小厮都不如?将来又何谈在朝堂大展拳脚,施展报复?”
龚宗元心中宽慰,回头瞥了一眼那不争气的儿郎,随即将手中龙泉剑握紧。
紧紧凝视前院。
铁骨铮铮,大儒气魄。
虽年老躯残。
却顶天立地与天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