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倾沅对阿香说了声:“你看着摊,我遇见熟人了。”
就快步朝毕老三和毕福满走了过去。
她走到两人跟前,看着毕老三明显苍老了的脸,叫了声:“师父。”
毕老三笑道:“我刚才就觉得听着声音像,没想到,果真是你。
怎么,在卖衣服呢?”
夏倾沅的眼中也带了泪花:“嗯,我还做服装生意,攒一点钱。
我这是天天盼,可算把你们盼来了。”
她又把视线转到毕福满,一句“你的手怎么受伤了?”怎么也问不出口。
她嘴唇嗫嚅,最后只能叫了声:“师弟。”
毕福满注意到她落在自己手上的视线,把手背在了身后。
木着脸,哼了声:“嗯。”
少年们依旧桀骜,却少了当初那种无惧一切的底气。
毕老三见状,不禁道:“这孩子,师姐都不会叫一声吗?”
毕福满瞥了眼毕老三,道:“我说了不叫女人做师姐。”
说完杵在那,就是不肯叫人。
夏倾沅也没计较,反正从见面开始,就知道他是个傲娇的小孩。
她心里有许多话想要跟他们说,和阿香说了声,便让他们去家里坐坐。
*
毕老三和毕福满一路跟着夏倾沅走进大院,目不斜视,眼中虽有惊讶,却没有表现得过于夸张。
夏倾沅记得,以前跟着毕老三的时候,睡过草堆,也应过达官贵人的邀请,家属大院跟那些一比较,实在算不上什么。
回到家里,夏倾沅给两人倒了茶,又端上平日里买的一些点心。
毕福满拿了几块,坐在边上吃了起来,显然不愿意参与他们的谈话。
毕老三回忆道:“我这次带着福满去了和缅国交界处收玉石,有条近路翻过山就到了。
临行前,当地人说那里这阵子不太平,让我们过段时间再去。
我哪里等得及,后来想起你的话,还是带着他换了一条远一点的路就出发了。
没想到,还是没避过去。
我们回来的时候,被人给劫了。
福满也因为这事,断了两根手指。”
毕老三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心里是无尽的懊悔。
幸好他们遇到的只有两个人,不然,性命怕是交待在那了。
他的独眼泛了泪光:“福满这孩子从小就苦,如今还因为我断了手指。
要知道,他雕刻玉器的功夫,都快赶上我了。”
说着,抹了一把老泪。
夏倾沅也跟着难受了起来。
作为技艺人,双手的重要程度可想而知。
一旁的毕福满咽下一大口点心,又喝了口茶:“你们两个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老子。
老子少了两根手指,照样能雕刻。”
不以为然的语气,仿佛还是当初那个桀骜的少年。
夏倾沅和毕老三看了对方一眼,没有说话。
少了两根手指,怎么可能毫无影响?
毕福满这样说,不过是不想她们担心和同情罢了。
夏倾沅劝毕老三:“人家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以后您和福满,一定会平安顺遂的。”
毕福满用两根断指换来一命,其实已经是最大的圆满。
毕老三也叹息一声:“是呀。
希望他这辈子的磨难都过去了,以后的日子,都能顺顺利利的。”
夏倾沅认真道:“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