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在目光所及之处,数百辆满载的大车,正被士卒们缓缓押解而来。
大车所过之处,道路都被沉重的大车碾出了深深的沟壑。
而在道路两旁,则是数之不尽的百姓,他们全都惊慌失措的站在原地。
经过西凉军一番毫无约束的砍杀,他们早已被吓破了胆,这个时候益州军哪怕没有去特意控制他们,他们也是站在原地,不敢移动分毫。
“这些百姓,必须要让他们自行回家。”
“如果放任他们在这边地附近,只怕才从董璜这支西凉军手中逃得性命,又要殒命在李傕等人手中。”
吕常说完,张任则是面露难色。
虽然他也不想,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这叫张任看向那些百姓的目光带着深深的为难。
“吕将军所言自然在理,只是我军快马加鞭而来,所带粮草可都不多。”
“加上此地又是距离武都过近,距离刚氐道与湔氐道太过遥远,我等粮草接济本身就是一个大问题,若是再匀出粮草分给这些百姓,我军随后屯驻阴平、甸氐两道,可就要面临粮草匮乏的大问题了。”
“这这该如何是好?”
吕常原本凭着一份责任心,只想着自己身为新任的广汉属国都尉,眼前这些被驱赶至此的百姓们,可都是自己治下的人口,自然不能就这样丢在这里不管。
因此,他才不得已忽视了眼下近万大军的粮草问题。
此次前来追击,正是如同张任所说,他所带的粮草也是不多。
哪怕后方广汉郡有秦宓督运粮草,又有董炽在刚氐道进行转运,可是如此遥远的距离,粮草至多也只能运到阴平和甸氐两道。
再往北面来,得不偿失。
被粮草这个问题横亘在眼前,吕常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张任作为提出这个问题的人,此时也是眉头紧锁。
看着如同呆羊一般守在原地,不知自己该当何去何从的百姓们,张任就不由得想起自己曾经的遭遇。
曾几何时,自己与他们并无二致。
同样的彷徨无助,同样的无人理会。
张任想到这里心中就是一疼,一咬牙,直接转向吕常道“吕将军,张任有一计,或许可行。”
吕常正在发愁,突然听到张任这样说,犹如突然抓到了救命绳索的溺水者,双眼放光的紧盯着张任。
“公义有何计策,还请快快教我!”
“我军粮草是不多,可是北面武都那边,为李傕等人运送粮草的运粮队,可是粮草丰盛啊!”
“啊?公义,你是想”
“呵呵,吕将军怕了?”
张任脸上带着些落寞,再次扫过那些百姓,眼神却渐渐坚定了下来。
吕常被张任这么一说,之前被西凉军屠戮百姓时的怒火再次升腾而起,当即语带怒气的回怼道“公义何出此言,我吕常怎么会怕?!”
“可是武都有李傕等人的三万兵马,后方陈仓关中又有西凉中军把守,如果要去劫粮,将会陷入两面夹击之中。”
“前去劫粮不算什么,但是要拿麾下儿郎们的性命开这等玩笑,我吕常却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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