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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都有红眼病。

萌芽越是风光无限，就越会招惹到秃鹫、豺狼以及恶豹的觊觎。

甚至是那些国内手机厂商，比如ov、镞这样的“地头蛇”，眼见智能手机发展前景一片光明，自然是不乐见萌芽这样的过江猛龙闯入的。

他们或许没信心去对抗水果、三星，但内斗的本事还是有的。

再联想到二叔提到的产业规划，以及明天即将在羊城召开的手机行业座谈会，内中乾坤，就更加的耐人寻味了。

有的是企业，他们也有的是动力，不想让萌芽来主导这一场产业变革。

张硕正琢磨呢，蒋悦再次敲门进来。

上午两人没有讨论网络上针对萌芽的负面舆情，是因为集团公关部门还在调查当中，暂时还没有讨论的必要。

现在蒋悦过来，显然也是有了一个初步的结论。

“公关部门联系了各大网站，顺藤摸瓜，抓住了几个水军，但幕后策划者难见踪迹。现在能做的，就是做一些删帖处理。”

“意料之中的事情。”

张硕可太清楚网络水军的能量了。

俗话说“造谣动动嘴，辟谣跑断腿”，又是在网络上，舆情一旦发酵，基本也就只剩下删帖、撤热销等操作。

而且还是要花大价钱。

尤其是这波舆论半真半假，又不涉及到太过具体的污蔑，难以量刑。

很难处理。

最终的结局，基本也都是不了了之。

“需要展开发布会辟谣吗？或者发布公告之类的？”蒋悦请示。

“算了吧。”张硕摇头。

真要召开发布会，至少要将萌芽的资金情况公之于众。

这涉及到商业机密。

而且以后类似的事情肯定还少不了，不可能说发生一次，就澄清一次，完全跟着对手的节奏跑。

那迟早要被拖垮。

反倒是学习腾达，以不变应万变，舆论很快也就过去了。

网络舆论看似如狂风骤雨，但能够对萌芽造成的实质威胁，或者说伤害，其实是非常有限的，甚至可以说毫发无损。

因为萌芽根本就没有上市。

“过几天，青云数据要跟魔都、海津城签署建设数据中心的合作框架协议，集团这边，适当组织宣传一下。”张硕吩咐。

再怎么解释，都没有用事实回击来得直接。

外界不是说萌芽疯狂举债，没钱了吗？那萌芽就继续加大投资。

“明白！”

蒋悦也是心领神会，随即提议“经过这次的风波，也是暴露了集团缺少一个媒体发声的渠道，是否考虑收购或者投资新闻网站之类的互联网企业？”

“千万别！”

张硕赶紧制止，“我之前就说过，萌芽坚决不做传媒类投资，也没兴趣去培植替自己发声的传媒，那是禁区，千万别碰。”

他脑子还没有不清醒。

“好吧，我也就那么一提。”蒋悦讪讪。

…………

蒋悦走后，张硕又将顾铭章叫到办公室。

“明天的座谈会，态度稍微强硬一些，不要给友商留什么面子。”

对方都开始搞破坏了，那萌芽也就没必要再客气，一味的服软，只会让对方觉得萌芽好欺负，并不会感激。

反倒是会变本加厉。

既然这样，那萌芽也该对外展示一些獠牙了。

真当百亿支出是一堆废纸吗？

加上之前张硕跟仁总有过沟通，某种意义上跟华威也算是达成了战略同盟，就更没必要对那些跳梁小丑客气了。

“明白，到时我会拿捏好分寸的。”

顾铭章当然也是明白，张硕为何会突然改变态度。

也支持这么做。

麦粒科技既然决定要走高端路线，那就注定了要跟全天下的手机厂商为敌，本身也没可能说一直收敛锋芒。

总是要闪亮登场的。

…………

顾铭章离开之后，张硕靠在沙发上，闭目小憩。

有点累。

不是身体累，而是心累。

自打萌芽一周年之后，再加上最近的专利许可证事件，某种意义上说，萌芽集团已经撕掉了贴在身上的“初创企业”标签。

甚至在一些同行眼中，已经算是互联网领域的小巨无霸了。

可难也就难在这一个小字。

倘若萌芽真达到了腾达那样的高度，那在国内自然是无所畏惧的，可偏偏又没有，那就注定要承受各种明枪暗箭了。

需要小心提防，再提防！

而且随着萌芽“出圈”，等于是彻底走出舒适区，再也没办法像以前那样苟着发育，一举一动都被放到了镁光灯下。

所以才会频频引发舆论狂潮。

连带着，张硕本人也需要更加的谨小慎微，他的任何一个决策失误，都可能被外界放大，继而产生不可测的连锁反应。

当真是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