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好事。不过你为何不马上来找我,而是在我和陈子龙不知道的地方偷听我和他的谈话呢?我和他都是你熟悉的啊!”顾横不解道。
“眉哥,我不是故意要偷听你们的对话,只是我来找你的时候,刚好看到陈子龙已经来屋子里找你了,我想着他找你可能是公事,便没有马上进来,而是在庭院假山那里等着。”柳如是解释道。
“但是,我又有些好奇,陈子龙究竟会和你说些什么,又无意中听到你第一句话就提到我了,就更好奇了!”
“于是我在假山里尽量靠近眉哥你所在的屋子,我想知道为何会突然提到我。”柳如是进一步解释道。
听了柳如是的解释,顾横不禁安慰起柳如是来,道:“然后你是不是越听心越凉了?没事,你还有我,不要太伤心了!”
“我不伤心,眉哥,真的,不是很伤心,我其实想和陈子龙见个面,其实只是想和过去的那段让我刻骨铭心的感情彻底划个句号而已!”
见顾横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柳如是又继续道:“或许,在眉哥你未让我一起参加振兴大明,心忧天下的大计划前,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确实会想起陈子龙来,想起我和他只羡鸳鸯不羡仙的那段过往。”
“但是,当我和你一起为振兴大明做实事后,我就很少想起他来了,我后来渐渐发现,做自己,依靠自己为振兴大明做实事,是多么让人自豪的事情!”
“我已经很难对男女之情感兴趣了!我只……”
柳如是突然停了下来,不再说话,只是望着庭院阴凉一角的红豆树。
这棵红豆树是龚鼎孳请熟悉红豆树种植的工匠特意种下的。龚鼎孳花了不少心思,还从海上带来外国的类似红豆树的树,然后与南方红豆树进行杂交,得到的新品种。
这树乍一看,长的跟红豆树没区别,但实际上还是有细微差别的,但顾横因为没怎么关注过,也没发现差别具体是些什么。
不过这新品种的红豆树,还是很适合这北方的气候,在顾横的庭院生长的挺好。
龚鼎孳每次来,都要去看看他亲手种下的这棵树,偶尔还要摸上一摸。
但顾横很少去看这棵树,所以对于此刻柳如是盯着这棵树看,只觉得柳如是肯定今天是对陈子龙伤心绝望了,才如此沉默。
于是顾横开口道:“如是,不要伤心了!我们生来孤独,赤条条地被抛入红尘,六根不净。我们一生太闲,闲得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待到浮华落尽,叶黄秋深,能回忆起的人还有谁?不必如此执着过往。”
见柳如是还是静静地盯着那棵红豆树,顾横只好继续道:“如是,你对这红豆树似乎很感兴趣,不知道你是否知道,红豆树大约20年才开一次花,生命稍纵即逝,况且这乱世风云,又能有几个20年?”
“何不忘记过去,珍惜现在和将来?我相信,如是,你总有一天,会等到那个愿意和你携手浮沉,同甘共苦,此生能与你共白首,生死不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