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竹以为是宫女去太医院拿来了药膏,眉眼柔和地仰起脑袋,直至看清来人后,她脸色唰一下惨白,冷漠地说:“皇上,您不是在为太后祝寿吗还有闲心来花园。”
晏仇居高临下睨着她,方才谢时竹带着浅笑的脸印刻在他的心里,却又在看到他后,消失殆尽。
“你在这里干什么朕不是警告过你,三个时辰之内来寿宴,”晏仇病入膏肓的想要让谢时竹温柔以待自己,不过,他也知道这是妄想,带着这份不甘心,他说,“难道你真想看到朕,提着摄政王的脑袋”
谢时竹美目瞪着他,“既然是太后的生辰,我肯定要为太后送上礼,按照我们苍月的礼数,用露水泡茶,是寿宴给长辈最好的祝福。”
她语气一顿,眼尾逐渐有了红意,垂下鸦羽般的眼睫,嗫嚅道:“以前,娘亲生辰时,我也是取露水为她泡茶……”
她的声音虽小,但一字不差落入晏仇耳内。
晏仇流转的目光逐渐泛起怜惜,嗓音突然有点暗哑,朝身后赶来的抚云说:“传太医。”
抚云:“是。”
话音刚落,谢时竹嘲弄笑出声:“臣妾不过贱命一条,就不必传太医了…啊…你干什么”
还没说话,晏仇从地上将她单薄的身形横抱起来,看着女人惊恐的小脸,他倏忽勾起了薄唇:“回锦安殿。”
晏仇脸上有了笑,平时戾气的五官却有了些许温和,漂亮至极的瑞凤眼,眼尾微微上翘,平添了份邪气。
谢时竹在他怀里挣脱了半晌,男人大掌扣在她的腰上,将她紧紧禁锢住。
“放开我。”
就这样,她一路挣扎至锦安殿,晏仇将她安放在塌上,太医紧跟其后,看见两人,额头滴着汗,颤抖着声音说:“皇上,臣独胆查看皇后腿上的伤……”
晏仇身子往旁边挪了挪,注视着太医上前。
太医手刚放在谢时竹小腿上,晏仇脸色一沉,冷着声音说:“松开。”
太医:“……”
谢时竹蹙着眉,不耐烦地说:“不用了,不过是扭伤了腿,我卧床几日便可恢复。”
太医一只手僵硬在空气中,属实不敢动。
晏仇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明黄色的背影有些凄凉,“继续。”
太医咽了咽口水,双手发抖的为谢时竹查看伤势。
不到半炷香时间,太医已经替谢时竹开了涂抹的膏药,退出了锦安殿。
他一走,抚云来到晏仇身后,紧张地汇报:“启禀皇上,太后寿宴,您该回去了,太后以及臣子只等候您一人。”
晏仇低头看了眼谢时竹,瞧见她并未大碍,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转身看向抚云时,眸底隐含着烦躁。
抚云小心翼翼继续开口:“太后她…让皇后也一同前去。”
晏仇蹙起眉,根本不听太后的话,撂下塌前的帷幔,纱幔将塌上的女人挡住,他不紧不慢踏出锦安殿。
抚云想起方才的宫女,是她撒了谎,说在南门看到了皇后跟摄政王,等前去时,只有摄政王一人。
“皇上,那个宫女……”
晏仇微阖眼皮,声线比以往都平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