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云被奏折砸得额头一痛,这点疼对他而言微不足道。
晏仇站起身来,高高在上睥睨着他,薄唇轻言:“太后”
抚云匍匐在地,“奴才派人的时候,她已经在宁安宫守在太后身边。”
晏仇蹙紧双眉,沉凝片刻,“她到底什么目的,去彻查她的身份,找机会除掉。”
话音刚落,晏仇的眸中闪过阴狠,他不允许有人知道,自己的皇后与摄政王两情相悦。
这是莫大的耻辱。
抚云:“是。”
晏仇肩膀处传来疼痛,昨夜谢时竹留在他身上的伤已经受了感染。
抚云发现了晏仇脸色苍白,大着胆子说:“皇上,想要奴才传太医吗”
晏仇冷冰冰的眼神往他脸上扫了过去,言语间没有任何情绪地说:“滚。”
抚云习惯了皇帝的阴晴不定,恭敬行礼:“是。”
整个承明殿只剩晏仇一人,宫女太监完全不敢靠近他,只要皇帝待在殿内,他们不约而同地退离。
晏仇长指解开袍带,手摸在伤口处,沾染了些血渍。
他眸底一沉,唇角勾起讥讽的笑。
宁安宫内,林萱站在太后身侧,弯下腰沏茶,她欠身将茶杯举过头顶,端给太后。
太后接过,浅酌一口,思忖半晌,说:“你说的话是否当真”
林萱连忙双膝着地,语气笃定道:“奴婢所说的全部属实。”
太后缓缓闭上眼睛,几秒后,又睁开,矍铄的眸子闪烁着阴狠:“简直没了王法,怪不得皇上一直无嗣,问题出在这上面。”
林萱眼珠一转,心生一计,放轻了声音道:“太后,与其让皇后娘娘怀上龙嗣,不如另寻他人,纳一个新妃。”
太后沉吟道:“你可有办法”
林萱在心里得意一笑,昨天她听闻谢时竹在御花园取露水泡茶,又前往寿宴,当时她就知道自己小命不保,二话不说投靠了太后。
她自知太后厌恶谢时竹,也看不上她只是个亡国公主,于是把谢时竹是处子之身的秘密,告诉了太后。
皇太后一听这话,怒不可遏,毫不犹豫相信了自己。
现在,皇太后任由她拿捏,什么也听她的。
那距离她顶替这个蠢女人也越来越近。
林萱轻轻皱着眉,似乎在纠结,许久过后,才开口:“奴婢记得吏部尚书女儿也到了出嫁年龄,不如,这几日就让她来皇宫,先跟皇上接触一下,尚书千金花颜月貌,奴婢相信,她不比皇后差。”
皇太后也欣赏尚书的令媛,本来就打算让她入宫,但皇上一直抗拒,她也作罢。
可经宫女一提,她几乎没有犹豫地点头。
随即,让宫里的太监传吏部尚书千金进宫。
林萱听见公公尖锐的声音,嘴角勾起笑意。
按照她对尚书女儿方忆然的了解,此女外表柔顺,内心娇蛮任性,因为是庶女,在尚书府邸作恶多端,害得亲妹妹,也就是嫡女毁容,到最后,嫡女受不了煎熬,自杀了。
可这位方忆然,依旧是逍遥自在。
要是谢时竹那种蠢女人遇到方忆然,估计被伤害得体无完肤。
呵,到时候她靠近晏仇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谢时竹卧床几日,腿上的伤口已经修养得差不多,行走很是方便。
其实,她不用躺几天,依然能下床。
只是她需要好好休息几日,来面对后面的事情。
天色微亮,谢时竹缓缓睁开眼睛,身边空无一人,自从上次她跟晏仇见面后,几日晏仇也没来过锦安殿。
谢时竹倒是乐得轻松,但宫女跟仆从倒是郁郁寡欢。
就害怕谢时竹失宠,皇帝纳新人。
本来谢时竹就独占皇上一人,得罪了不少人,这要是不受宠,以后不止皇后,就连他们这些仆人也要被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