耸了耸肩,勾了勾唇角,抬头仰望天空,天不知何时阴沉起来,急剧汇拢的乌云像一个死神的大脸,露出扭曲狰狞的笑容,似乎在讥讽她自不量力的想要与天道争个对错,与法则论个长短。
自嘲的笑了笑,无力的摇了摇头,谷幽兰看向云非烟轻声说到。
“姨婆,我懂了,无论我是什么身份,都始终改变不了轮回的轨迹,也扭转不了命运的乾坤,更挣脱不开自己曾经是神女的枷锁。”
“这一切都是那个天道法则早就制定好的,我,不过就是那法则手中的一枚棋子,无论我今生是几世的轮回,无论我曾经是谁的女儿,我都无法与之抗衡,顶多就是这个棋盘之上一个不可或缺的棋子罢了!”
望着眼前脸色苍白的谷幽兰,听她话语中透出的失落和悲凉,云非烟的心如针扎一般绞痛。
“澜儿,你别这么说,无论天道怎样,无论法则如何,更不管今后你将要走向什么样的路,姨婆都会陪着你,你师公也会陪着你,你不是一个人!”
“既然天道法则选中你,就说明,你将是命中注定的那个人,那个率领人族走向光明的人,所以,不要自怨自艾,你要振作!”
轻轻握住谷幽兰冰冷的柔荑,望着她没有一丝神色的瞳眸,云非烟的眼泪无声的落下。
“澜儿,你还记得吗?在黑木山庄的时候,你悄悄告诉过我,你的娘亲并没有死,你还要去找她的?还有你的外婆,你也说过,要我带你回云族看看的?难道你都不记得了吗?”
“眼下,你有这么多的事情要做,还有身为神族之人的使命,天下的苍生等待你去解救,妖族的大军等待你去屠绞,面前还有这么多人愿意追随你,效忠你,你怎可轻言放弃,怎可让对你怀有万般希冀的燕儿失望?”
耳畔传来云非烟字字铿锵的话语,忽然听到“燕儿”两字的谷幽兰,瞬间从茫然中回转了心神。
“是啊姨婆,师傅的仇我还没报呢,我还说过等找到师傅的尸骨,还要将她复活呢,我怎么能放弃呢?姨婆,我不能放弃,我要振作起来,明日我还要与那个嫌疑人鬼六斗丹呢!”
说罢,谷幽兰直起腰肢,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猛然转身,一把将云非烟抱在了怀里。
“姨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傻孩子,说什么呢!”
“姨婆,谢谢你,一直默默的支持我,鼓励我,语重心长的宽慰我,否则我……可能会因此种下心魔。”
听着谷幽兰哽咽的话语,云非烟一边轻抚着她的后背,一边无声的流泪。
“姨婆的好澜儿,别这么说,姨婆这么做都是应该的,谁叫你是我的孙女呢,是不是?”
“嗯,姨婆,无论我曾经是谁,今生我永远都是您的孙女,永远都是您的澜儿。”
“嗯嗯,姨婆知道,姨婆知道,别哭了,你瞧,那么多人都在看着呢,等会你哭成一个小花猫,又该让他们笑话了是不是?这是太皇女帝吗?是个花脸猫吧!”
听到姨婆亲切柔声的话语,又听到她学着男人的声音说自己是个花脸猫,谷幽兰瞬间破涕而笑。
“呵呵,姨婆你真坏,又逗澜儿笑。”
轻轻放开云非烟,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帕,谷幽兰一边擦着脸上的泪痕,一边抿着嘴唇笑道。
“唉,姨婆的傻孩子啊,尽管曾经的你,是个叱咤大陆的风云人物,可如今的你,依然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女孩。”
看着长长的羽睫上依然挂着晶莹的谷幽兰,云非烟在内心里长叹一声,无声的诉说着。
甩了甩头,拉起姨婆的手,一个瞬移,两人瞬间回到了阁楼前的空地上。
看到已经被众人合力填埋好的深坑,谷幽兰环顾一番,发现没有焱的身影。
“墨,焱去哪了?”
听言,白泽也随着四下望了望,刚要回答谷幽兰的问话,就听一旁的腓腓说到。
“姐姐,焱大人刚才同白麟和墨麒走了,没说去哪,不过瞧白麟和墨麒神秘兮兮的样子,应该去雪山顶的天池了。”
腓腓的话音刚落,突然!“嗷”的一声,雪山之巅天池之地,霎时间传来一道震耳的龙吟。
“是焱的声音!”
谷幽兰说罢,轻凝闪身,顷刻间来到了天池岸边。
此刻的天池里正翻着滔天的巨浪,在巨浪的顶端,一条百余丈长的硕大金龙摆动着粗大的龙尾搅动着池水,被龙尾卷起的水浪一个滚着一个,渐渐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乍然看到这一幕的谷幽兰不用想也知道,焱到底发生了何事,赶忙四下寻找白麟和墨麒的身影。
只见在一颗参天的梅树顶端,两个小包子正瞪大了眼睛,望着池水里的金龙,一边吃着灵果一边拍着手叫着好。
一个健步冲向梅树下,抬起头,叉着腰,谷幽兰冲着梅树顶端大声喊道。
“你们两个给我下来,麻溜得!”
猛然听到谷幽兰的声音,正在一脸兴致盎然的看着热闹的白麟和墨麒,立刻缩了缩小脑袋,随后互相望了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