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香盯着屠三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她转身问道:“阿然,屠三身边的那个抱着佩剑的男人你知道他是谁么”
本来阮凝香也没注意这人,只是在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说着尖酸刻薄的话的时候,屠三身边的人都在笑,只有那人面无表情的像个木头人,特别的突兀。
“他啊,他是屠三信任的近卫之一,叫齐昊霖,据说是武将出身,后来犯了什么事,不知道怎么就跟了屠三,别的不说,那武功是真高。”
赵景然收起折扇,认真道,“所以说,你啊,在屠三面前,尽量忍忍你的脾气,别真把他惹急了,大当家的护得了你一时,护不了你一世。”
又指了指言子瑜,像个操心的大家长,“你也是,收敛着点,别命咋没的都不知道。”
阮凝香对云渡山越了解,越发现不仅亲手养了一个恶魔,周边还有屠三那群虎视眈眈窥视她的恶犬。
她是穿书掉进了狼窝里,周身都充满了危险。
赵景然是个话痨,有他在的地方一点都不怕冷场。
吃饭都堵不住他的嘴。
又对言子瑜很感兴趣似的,滔滔不绝地问他问题。
问家里是干什么,有什么人,问他都去过哪里,经历过什么有趣的事
阮凝香和洛清漓说着女儿家的悄悄话。
偶尔竖起耳朵,听一听言子瑜怎么面不改色地编故事。
最后听他悠悠说道:他正在客栈休息,莫名就被一群人围堵,他当即就跑,……后来醒来的时候,就已经穿上了大红喜服,成了你们山寨的人。
赵景然喜道:“这岂不就是传说中的喜从天降,天赐良缘么。”
言子瑜扯了个不易察觉的危笑。
赵景然所在的浮云风和洛清漓所在的磐云峰,离阮凝香所在的凌云峰最远。
吃过午饭,他俩便早早骑马赶了回去。
今天难得看屠三吃瘪,阮凝香心情不错地拆着贺礼。
“你们山寨还真是……”言子瑜端着茶杯,讥讽地翘起嘴角,“乱。”
“你看到的只是表面,其实,除了屠三一党,大家相处得还是很和谐的。”阮凝香道。
言子瑜看过来,“喂,阮凝香,你将来真的能坐稳大当家的位置”
“坐不稳,自从四年前,我爹和六当家的、七当家的死在那场战乱以后,屠三称大,我娘就已经是强撑着这风雨飘摇的山寨。”
阮凝香垂下眼眸,“如果,连我娘也……不在了的话,我的后果……,你要是怕了的话,我可以放你离开,就当我们从没遇见过。”
“一个屠三,就把你们吓成这样。”言子瑜摇摇头,“原来在外人眼里,如何如何厉害的南境第一土匪窝,就是个外强中干的空壳子。”
“随你怎么说。”
阮凝香不理他,抱着礼物,欣赏。
洛清漓送的是个纯手工刺绣的扇面制成的折扇,秀的是鸳鸯戏水。
赵景然送的是一把纸折扇,扇子上的字画是赵景然亲自写的,字是好字,那画是真抽象。
被阮凝香丢给了言子瑜,“天气热,给你用吧。”
言子瑜墨色的眸子一转,“我们那里的规矩是收了礼,就要还礼,夫人也备一份礼物,我们抽空也去他们院里走动走动。”
无利不起早,言子瑜这么说,肯定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阮凝香偏不想这么快地顺着他,故意道:“你们那里人的规矩真多。”
“这叫礼尚往来。”言子瑜盯着扇面,谆谆道,“夫人既想将来能坐稳大当家的位置,他们二位,还是要多走动走动才是。”
阮凝香想看一看他还会有什么幺蛾子,没出声,静静看着他继续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