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雅君疲惫地阖上眼皮,抚摸着阮凝香脸的手,渐渐往下滑,又被阮凝香用力地握在手中,贴着脸,仿佛只有这样,她便就只是睡着了而已。
她面容安详,手里的温度,却一点点地在流失。
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唯一关心她的亲人已经不在了。
阮凝香咬着颤抖的唇,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了下来。
言子瑜进屋,探了下阮雅君的脉搏,“已经凉了,叫人进来吧。”
阮凝香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
她对这些后事不懂,全程都是洛清漓在操办。
屠三一开始忙着处理那场叛乱造成的损失和后果,现在又忙着接管云渡山的大小事宜,只过来看过一眼,上了注香便又匆忙离开了。
阮雅君的后事,没有大操大办。
院里挂着白稠。
人走茶凉,灵堂里除了贴身照顾阮雅君的几个小丫头被留了下来。
之前的护院,也全被屠三换成了他的人。
阴沉了两日的天,傍晚的时候,伴着电闪雷鸣,下起了瓢泼大雨。
阮凝香披麻戴孝跪在棺木前守灵,她要替原宿主阮凝香尽最后的一点孝道。
言子瑜一身茶白色锦衣,未着孝衫,也很少呆着这里,更没跪过。
还是洛清漓找到他,让他劝一劝阮凝香。
闷隆隆的雷声,本就搅得言子瑜心情烦躁,在迈进屋门,看到阮凝香脸色苍白、情绪低落的模样,更让他无端恼火。
“人都没了,你就算跪死在这儿,又能怎样”
“不用你管。”阮凝香烧着纸片,语气低低地说道。
原剧情阮雅君应该是死在秋冬之际,而非现在,之所以提前去世,就是因为那场叛乱。
在赵景然口中知道防卫有可能被泄露后,阮凝香检查过她的包,她的针脚采用的是倒针的手法,而且打结的位置她也做了标记。
东西还在,却明显被动过后,又原封不动地放了回来。
那个包携带方便,她向来都是不离身的,谁最有机会
除了每日睡在她身旁的言子瑜,阮凝香想不出第二个人。
“阿香,起来休息会儿吧,还有好几日呢,你一直这样跪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
一身孝服的洛清漓最近也憔悴了不少,身边还站着个同样穿着孝服,什么也不懂的小安安。
“我没事。”阮凝香摇了摇头,“对了,赵景然呢我怎么这几日都没看见他。是不是屠三找他麻烦了”
见洛清漓沉默的表情,阮凝香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洛清漓踌躇半刻,道:“屠三把阿然关起来了。”
阮凝香想站起来,跪久了双腿失去了知觉,又跌了回去。
洛清漓忙地扶着她,坐到板凳上休息,“你别太担心了,屠三只是把阿然软禁起来,我看屠三最近应该不会对他怎么样。”
阮凝香揉着发木的膝盖,赵景然是大当家的人,这些年一直隐藏得很好,只是最后为了大当家的危险,还是泄了身份。
屠三不会放过他的,阮凝香也不可能做事不理。
不能莽撞,硬拼一百个阮凝香也打不过。
只能智取。
阮凝香一时半会儿,还想不出什么好主意。
“洛姐姐,有时间你去帮我看一看阿然,叫他先自保,别和屠三对着干。”
洛清漓点了点头,先带着安安回别院的客房休息去了。
留着姑爷劝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