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看到过,你什么都没经历过!你根本就不懂!”
阮凝香望着从极度愤怒又一点点颓废下来的身影,听着隐忍而颤栗的声音,心口深深揪疼。
言氏灭族时,他还不到三岁。
一个不到三岁的孩子,正是父母疼爱的年纪,居然亲眼看到那么残酷的画面,又该是怎样的心灵创伤。
阮凝香有些懊悔刚刚的口不择言。
压下心里难受的情绪,阮凝香上前抱着楚煜颓废下来的身体,“我虽没经历过,但那种感觉我懂,子瑜,我懂的,那些也是我的亲人,你也不是一个人在撑着,你有我这么一个妹妹。”
妹妹
楚煜抬头,睨着眼前这个安慰他的女人,没好气地推开她,“谁要认你当妹妹了。”
“反正排资论辈,容妃是我姑姑,你就是我哥哥,是我在这世上,仅有的两个亲人。”阮凝香又伸出三根手指,发誓道,“不过,你放心,我绝对绝对不会让第四个人知道我的身世。”
谁要你发誓了。
楚煜拍掉她发誓的手,脸上低落的情绪已经收敛得无影无踪,起身道:“行了,吃饭了。”
“那你不生我的气了”阮凝香跟在他身后。
“呵,懒得跟你计较。”楚煜轻呵了声,抚了抚被她捏得褶皱的衣袖,径直迈出了房门。
艾草蒸了米饭,还做了一桌子菜。
清蒸的螃蟹,蒜蓉炒虾,红烧鱼,桌上的黄瓜片做成了黄瓜炒蛋,还有她做的那道凉拌黄瓜丝。
阮凝香看向艾草,艾草穿着黑色的劲装,脸上的胡须被卸掉,驼着背也直了起来。
面容白白净净,有些清瘦,年纪好像还没楚煜大。
小小年纪,就进宫当了太监,肯定也有个不好的身世。
楚煜一抬头就瞧见阮凝香盯着艾草在看,刚刚他情绪失控,事后多少有些挂不住面子。
这会儿故意讥讽了句,“怎么连太监的主意你都打”
此话一出艾草被米饭噎住了。
阮凝香被鱼刺卡住了。
楚煜又见阮凝香连反驳的话都不说,不会真被他说中了吧,玩味的心情瞬间变得醋意横生。
冷声强调道:“艾草不是真太监,不准打他的主意!”
话一出,又觉得自己说错了,不是真太监,岂不是更要打主意了,就没见过,她这么色心病狂,不知廉耻,见一个喜欢一个的野女人。
阮凝香哪里知道自己在他心里,就是个随时会见色起意的腐女形象啊。
她被鱼刺卡得嘴巴动不了,卡了半天嗓子,又用手指扣了半天,鱼刺也没弄出来。
暗自吃醋的楚煜,这才发现不对劲来,走过来,捏着她下巴看了眼,对艾草说:“把我医药箱拿来。”
一脸僵住的艾草,忙得拿过箱子,楚煜拿出一把竹镊子,帮阮凝香把卡在嗓子里的鱼刺夹了出来。
一根毛刺。
“这么大刺,看不到”
阮凝香被卡得眼泪直流,她抹了把泪,一说话,嗓音劈了叉,“还不是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