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香出去时,看了一眼,床上还睡得香小豆子,又叮咛楚煜,收敛点,别把孩子吵醒了。
艾草瘸着腿,走过去,跪在了地上,“主子,想怎么惩罚,我都没有怨言,只是,求求您放过刘婉婷,她只是被沈将军利用了,她是无辜的。”
楚煜回过头,依旧是一副冰冷模样,“伤在哪了”
“小,小伤而已。”艾草自责地垂着脑袋。
“还想瞒着”楚煜低沉的声音隐藏着压抑的怒火。
艾草掀开裤腿,又撕掉了裹着小腿的假面皮。
黑色从伤口的位置开始扩散,已经漫及了半个小腿。
楚煜用指尖沾了一点血,放在鼻尖嗅了嗅,血腥的味道中,有一股极淡的曼陀罗花的味道。
“是七月半,太子的暗卫营,常用的一种毒。”楚煜用帕子擦了擦手指,“再拖下去,你这条腿就别想要了。”
七月半艾草有所了解,并不是立马致命的剧毒,却会让你从受伤的位置,慢慢地向四周扩散,最后蔓及脏腑而丧命。
楚煜帮艾草施了针,封住了大腿上的几处重要血脉,又割破了脚拇指,放了些瘀血。
楚煜有些嫌弃刚刚摸过脚趾的手,用帕子不停地擦着手,擦得手指泛了红,“你若是和我说,那个人是刘婉婷,你想护下她,我还能阻止不成。”
艾草扶着柜子,受伤的那只腿下垫着个长条板凳,小腿垂着,滴答滴答,滴落在铜盆里的血冒着黑气。
他低声回道:“我……我怕连累主子。”
在刚刚进门,楚煜看到穿着一身喜服的刘婉婷的时候,就全都明白过来了。
只是没想到,艾草居然对刘婉婷有了这么深的情意,不惜背叛他的命令。
甚至算计到了他头上,用诏安县主来牵制他。
他怎能不气!
楚煜睨了他一眼,“就不怕连累夫人了”
艾草低着头,沉默不语。
“我才不怕。”阮凝香端了一盆清水,走进来,“能救一命,还能顺势撮合一对,我乐意之至。”
“夫人!”楚煜沉声道,“太子那边不是那么好应付的,这事若调查浅了,那些刺客便是北都刺客,调查深了,便是太子暗中培养的暗卫营的人。不管是哪一方,你都没办法给出交代。”
“那就再安排个别的身份。”阮凝香放下水盆,“反正都是死无对证,随便编个身份呗。”
“你什么意思”楚煜凝眉,洗着手。
“我是这么想的,既然刺客掠走的是刘婉婷,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在她身上做做文章。”阮凝香盯着他搓红的手。
“你是想”楚煜道。
“具体的没想好呢。”阮凝香递过帕子,“你惹出的事,你帮我想。”
“我拦着不让你揽这个破摊子,你上赶着去揽。”楚煜气道,“简单的事,非要搞得复杂。”
“那不一样的。”阮凝香说,“你接过去管,六皇子那边根本不会信服,而且,你不会在其中作梗如今我出头,那也是相当于在帮你,你还不领情。”
阮凝香仿佛看穿一切,楚煜不可能说刺客是太子的人,那便如他刚才所说,只能是北都国刺客。
他会怎么做,将北都国世子扣押起来,在引起两国战事
打仗有什么好的
阮凝香在北疆两年,也上过战场,经历过战场上的残酷。
北都国不是天域,他们并不好战,那干嘛要主动引起战争。
“你就是看我拿你没办法。”楚煜擦着手,话里带着丝丝宠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