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以为是六皇子威逼下,被捕的暗卫栽赃嫁祸给他的。
如今看来,这事恐怕是太子为了摘清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替罪羊。
现在不用明说,他便是最好的那一个。
皇帝为了保下自己的儿子,恐怕暗卫所说,也是皇帝最愿意信服的一个说法。
此刻,事情的真相,已经不重要了。
太子都卑劣地把他逼向了一条死路。
相爷脸色煞白,跌坐回了床铺上。
楚煜挑拨的目的已经达到。
他起身,长在桌子上的那只匕首嗖地一声,顺着相爷的头顶,又划过小妾瑟缩的眼底,钉在了墙壁上。
小妾吓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缓了好一阵儿,才爬过来,扯了扯同样吓得不轻的相爷,“老爷,我不想死,我肚子里还怀着你的骨肉,大夫说是个男孩,相爷你想想办法,救救我们。”
小妾哭得梨花带雨。
面具人已经不在了。
相爷缓缓地回过头,视线又缓缓地落在小妾抚摸着的肚子上。
他身为相爷,太子妃的父亲,可是和太子紧密地绑在一起,太子倒台,他不会有好的下场。
可是,暗中培养势力,暗杀当朝皇子,不仅是死罪,还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他真的要为了一个女儿,害他家破人亡,断子绝孙么
不!
相爷将小妾搂进怀里,混浊的瞳仁里凝起一抹精光,“没事,我不会让我的儿子出事的。”
楚煜从相爷府上出来,外面已经飘起了小雨。
细密的雨水顺着冰冷的面具上滑落,楚煜撕掉了手臂上令人作呕的刺青皮。
面具人身种虫蛊,那人并不是真正的幕后之人,他的身后应该还有一个操持着他的神秘人。
他若是没猜错的话,那人应该就是乌兹国的使者。
暗卫真正的势力,也不是太子,而是乌兹国人。
乌兹国使者住在馆驿里,外面不仅有大楚的禁军看守,里面还有他自己的人。
想要对乌兹国使者,动手暂时没那么容易。
楚煜揣起面具,没做停留,回了一趟诏安县主府,取了春雪刀回来。
又去了一趟福伯的院子,将麻袋里的尸体和装着虫蛊的小瓷瓶,还有那张刺青皮交给了福伯。
福伯会摸骨,擅长易容。
艾草的易容术就是真传于福伯。
楚煜叫福伯,照着这面具人的模样,又制作一个假面皮出来。
交代完一切,楚煜这才轻手轻脚地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屋里没点灯,艾草坐在外间,楚煜推开一点门缝,往里屋瞥了一眼,“人醒来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