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草连翻吞咽着口水,闷闷地“嗯”了,又慢慢地舒了一口气声,才脱了鞋子,只规矩地躺在床的边缘。
闭着眼睛。
门关着,风声隔绝在门外。
夜里静的仿若能听到自己一声强过一声的心跳声,以及隐约还有耳边细微的抽噎声。
艾草不知所措地扭头看过来,他与刘婉婷之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淡淡的月光顺着窗棂落下,艾草看到刘婉婷偷偷抹了下眼睛,“你……怎么哭了”
刘婉婷眼睫微微翕动着也转过头,“漂泊了三年,直到此刻,我才有了家人的安全感。”
目光对视,艾草心里酸酸的,“当初为什么没留在南海城”
刘婉婷捏着被子,“当年,诏安县主虽然为我父亲正了清白,可在百姓心里,我父亲和师爷始终不过是一丘之貉,欺压百姓的庸官,那里根本容不下我,我只好带着我父母的牌位回了老家。”
声音带着哽咽,艾草笨拙地伸出手,帮她揩去了眼角又滑落的泪,“以后有我。”
刘婉婷拉住了艾草的手,攥在手心,艾草心跳像是落了一拍,突然又结巴起来,“那个,我,我带了些东西过来。”
艾草抽回手,又起身。
刘婉婷坐起来,看到他点燃蜡烛,在地上捣鼓了半天,又捧着一怀东西,走过来,堆在了床上。
“这个是我在街上看到的胭脂、首饰,也不知你喜不喜欢”
首饰很多,有金的,有银的,还有镶嵌珍珠的,和各种颜色的玉石,就连胭脂也有好几盒。
刘婉婷瞬间又热泪盈眶,“这些都是给我的”
“嗯。”艾草看到了,就买了,不知不觉买了这么多。
这次来,他便全都带过来了。
艾草又将一沓银票,还有荷包里的碎银,也全都塞到了刘婉婷的手里,“银票不是很多,你先拿着用。”
刘婉婷捧着沉甸甸的银钱,“你都给我了,你花什么”
“我吃住在王府,花费很小的。”艾草从刘婉婷手里,又拿过两个碎银,“外出办事,这些也够了。”
“我住在这里,没有需要花钱的地方。”刘婉婷拿过艾草手里的荷包,将一捧碎银又放了回去,“银票我帮你保管,你经常外出办事,多留些银子傍身。”
刘婉婷又将荷包塞回了艾草的手里。
艾草犹豫着,又将荷包收了起来,“最近京城里比较乱,你先在这里住着。
等日后安定一些,你若是想要住进京城里,就买个宅子,银钱不是很多,不过买个小宅子,应该还是够的,到时,再请两个下人,你也不必太辛苦了。”
“嗯,你是我相公,日后你在哪,我便跟你在哪。”刘婉婷将这首饰用帕子包好,放到了枕边。
拉过艾草的手,她知道艾草性格偏腼腆,她便主动了一些,“很晚了,别杵在地上了。”
艾草再次上了床,刘婉婷放下灰色的床幔,连仅有的清浅月光也被遮在了外面。
方寸间,暧昧和紧张的气息,在二人间徐徐渡开。
刘婉婷亲吻了下艾草薄凉的唇瓣。
艾草局促地抬起手,轻轻地搭在她的后背,笨拙地回应着她的吻,将人缓缓压在了身下。
……
鸡叫声响起,天边亮起了鱼肚白。
因为后肩有伤,不得不趴着睡了一宿的阮凝香刚翻了一个人,便痛得吁了一口气。
动静吵醒了身边平躺着的人,楚煜挑开她衣领看了眼,“这家伙到底是下了多重的手。”
上了药的,那里还是淤紫了,肩膀肿了一大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