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叶沉明也来了兴致,放下手中茶杯,走到那广场中间,安排乐师,唱了一出老生戏《李陵碑》,博得满堂彩。
随后,又有一些京里纨绔让自己府里养着的有绝活的伶人上去表演,为的,也不过是争个面子罢了。
那外地来的勋贵们,更是不肯服输,有带家将的,让他们上去表演一套刀法剑法,或是拳脚暗器之类的功夫。也有人将此次进京献寿,要进献给至尊的宝贝拿出来,让在场诸人掌眼。
一时间,热闹非凡。
却在月上中天之时,山东来的一位叫“镇海伯”施世雄的勋贵站起身来,举杯道:“列位,我大商自太祖驱女直,太宗逐西蛮以来,以武立国,为何施某今日到京之后,却总见着一些脂胭水粉气?”
“纠纠武风,却没有看到半点,就算有那一两个在这场子上舞刀弄剑的,也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难道我大商武风已经没落了不成?”
有人便问道:“施蛮子,你说这话是何意?难不成,你还想与在坐的爷们儿打一场?只怕你没那么大本事。”
又有人道:“世雄兄,本爵便觉得刚才刀舞刀弄剑挺好,这样一场盛会,难道你非得见点血才开心?”
却听施世雄道:“不错,武技之道,便在生死较量,不见血,又哪里能知道谁强谁弱?又怎么去证这雄雄武风?”
施世雄这话说完,李乐的眼睛就眯了起来,暗道一声:“开始了。”
接着与叶沉明对视一眼,两人目中都有笑意。
而岳永兴与刘传复还有吴奋钰三人,都彼此举杯微笑,心里说着:“来了,却不知是赵家子的安排,还是另有他人?”
福安郡王朱孝杰很开心的笑了,暗道:“终于来了,等的孤实在不耐烦的很。”
他们彼此心里都有盘算,却听主坐上的赵不安轻轻抿酒,开口问道:“却不知,施兄有个什么章程?”
施世雄哼哼一笑,道:“赵家世子请了,施某手下有一扶桑浪人,自称在扶桑已是少有敌手,一手‘拔刀术’世所罕见。被施某带到京城,想要见识一下中原武人之风貌,却不知,世子意下如何?”
赵不安微笑,专目看向朱孝杰,道:“王爷觉得如何?”
朱孝杰格格阴笑两声,道:“一个化外的浪人,让他见识一下上国之风,也无不可。”
赵不安点点头,紧接又问李乐,道:“知安贤弟如何说法?”
李乐无所谓的摆摆手道:“这里是世子的主场,自然是由世子说了算。”
赵不安嗯了一声,看向施世雄,道:“既然施兄这么说了,赵某身为此地主人翁,自然要让施兄高兴才好。江湖人,性命手中提,刀头见血也是应有之意。那么赵某也就不说什么点到为止的话了,心死有命,全看心意,施兄以为如何?”
施世雄笑道:“如此,再好不过,多谢世子。”
说着话,回头叫了声:“佐井!”“嗨依!”
他身后,一个生硬的声音应道。
施世雄道:“你的机会来了,能不能在中原扬名,就看你的手段了,别丢了本爵的脸面!”
那人应道:“佐井野村必不负大人所托!”
施世雄微微点头,坐在案几后,便不去理会。
而此时,纨绔们已经将赵家的管事叫来,让他准备开个盘口,有武斗之事,又怎能错过赌上一局?
佐井野村自后面昏灯的灯光下走出来,众人这才瞧清楚这位浪人武士的模样。
头顶的头发有些短,像稻草一样扎着,应该是新近留起来,遮住了原来的月带头。目有寒光,脸有疤痕,身高六尺左右,腰间别着两把刀,一长一短,长为介错之刀,短为肋差之刀,身着麻衣合服,踏着“哒哒”的木屐声,缓缓走入广场。
接着用力低头,施礼,咬着生硬的舌头,道:“下国小民,佐井野村,令教上国武士之风范,却不知哪位赐小民以绝技。”
却有一人飞身跃入场间,这人一身短打扮,三十来岁,身高七尺,手拿一柄短钺,立在佐井野村跟前,拱手道:“在下孔春方,江湖喝号‘英雄得鹿’,现为‘明前伯’护府教师,领教阁下高招。”
佐井鞠躬:“噢西滴估哒赛依!”(请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