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老者将烟袋微微一举,紧头缩脑的做了一个夜战八方的动作,表演的活灵活现,说道:“……绝公子长刀一劈,将那暗器打飞,原以为这便是梅花盗最后的手段,却不想这暗器只是掩人耳目,真正的杀招却在其后……”
祖玉文听到这里,瞧着那老人,微微愣了一下,紧接着嘴角挂起一个奇妙的微笑。回身对三个姑娘说道:“姐妹们,这说书人的故事讲的有趣,不若就在这在这厅堂里听听如何?”
说着话,也不去管其他人怎么想,便向楼梯下走去。
刘夫人小声抱怨了一句:“有什么可听的,李知安大战梅花盗的的段子最近还听得少了?”
倒是一于小姐捂嘴轻笑,道:“刘姐姐休要抱怨,这段子虽然听得多,但每个说书艺人可说得都不一样。”
然后牵住刘夫人的手,跟着祖玉文往下走。侯晓珊倒也无所谓,左右不过是歇歇脚的事情,能听一段精彩的书目也是好的。
在伙计的招呼下,将她们引到了一张周围人少,靠前,干净的桌子前坐下。又点了几样可口的干果,自家仆人带的香茶一并交给茶楼伙计,便他发他下去准备。
不一会儿,他们要的东西已经上齐,自家仆人也将精瓷的茶杯拿了出来,给各位姑娘斟茶伺候。
却听那台上的老者继续眉飞色舞的说着:“这一场大战虽未将梅花盗擒住,让他给逃了。却也让绝公子探究到梅花盗的武功底细,等下次在再动手时,梅花盗绝无幸免之理。那梅花盗也是艺高人胆大之辈,在绝公子手里吃了亏,竟然还有胆子出来作案……”
“……各位看官可知,这一回,绝公子为了对付梅花盗,调来了玄衣里的哪几位?却是赫赫有名的玄衣八战将之中的四人,‘九绝手’班定,‘双花太岁’韩陆,‘绝命刀’赵肆,以及那被称做天下第一舞,‘夺命红颜’的梅香竹。”
“又有那‘智通无双对,当世锦卧龙。神剑镇寰宇,寒芒鬼神惊’的玄衣左督主,‘鬼谷神剑’莫晦,莫惜朝。更有那太子殿下随宫行走,时任玄衣右督主的‘神影针’东方卓,以及神刀少主白天羽。如此大的阵仗,若是放在江湖上,灭哪一帮,斗哪一派都是绰绰有余,诸位看官想想,那梅花盗岂有幸免之理?”
中原人,特别是说书的艺人,都有数字情节。总喜欢将一些事件,或是人物加一个数字来形容。比如什么什么双侠,什么什么四大,什么什么八将之类的,总归听起来怎么威风怎么来。这说书人便是如此,硬是自以为是的封了个玄衣八大将。也不知他是从哪听来的。
总归是为了讲得热闹些,吸引听众罢了。还有这一回讲的,“绝公子三擒梅花盗”也是这个道理。说得活灵活现,好像当时他在全程观看似的。
却说书人正讲到高兴处时,台子下面有个江湖汉问道:“老头儿,瞧你说得这般热闹,在下倒是有些疑问,你倒是说说,那梅花盗与夺命书生比,谁更厉害?”
说书人微微一愣,正讲到高兴处被人打断的感觉实在不爽。
却在他还没说什么时,又有另一个江湖人道:“自然是那夺命书生厉害啦,梅花盗只是欺负欺负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闺阁女子罢了,而那夺命书生可是刺杀过很多江湖上成了名的侠客与一些封疆大员的。”
另一个不服气道:“也不尽然,那绝公子斩杀夺命书生时只是一个人,而击杀梅花盗却动用了大半的玄衣战将的。”
这一下炸开了锅,书客们连书都不听了,分成两派,有说梅花盗厉害的,有说夺命书生牛逼的,七嘴八舌的辩论起来,一时间争的面红耳赤,吵成了蛤蟆坑。还好,虽说是在争吵,却并无动手打架的迹象。
说书老人也不言语,抽了两口烟,笑眯眯的瞧着他们争吵。间或将目光落在祖玉文身上,若有若无的冲她点点头。
而祖玉文却神色平淡,端起茶杯,看起来是要喝茶的样子,却是将茶杯斜着轻轻点了两下,暗中的向那老人表示敬意。
而与她一起的那三个女子,却浑然无觉。
刘夫人小声说道:“这些人吵个什么,正听到热闹处,却被他们打断了,当真好气。”
侯晓珊也跟着皱眉,有些不爽的道:“就是就是,这说书人讲得特别,以前倒是没听过的,还没说梅花盗怎么落网呢。”
其实她更关心的是,说书人怎么讲班七郎救她那一段。每每回忆起当夜的情形,她心里便如同藏了一头乱撞的小鹿,总在想着那个浓眉大眼,身材宽大的男子。
而于小姐却笑道:“听他们争论其实还是很有意思的,我也在好奇,到底是梅花盗厉害,还是夺命书生厉害。”
刘夫人听到这话,轻笑一声道:“于妹妹你还真好意思说,不就是想听听说书人最后说着李三郎厉害吗?都说了,你若念着他,姐姐我帮你去诗音夫人那里提媒……”
这话说得于小姐又脸红了,“呀”的叫了一声道:“刘姐姐嘴里就没个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