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李乐停了一下,将桌案上的册子合上,叹了口气道:“只能等到渡过这场危机,流给下代天子了。”
说着话,他摇了摇头,将这次事情下了定论。
白相如皱了皱眉头,略微犹豫了一下,说道:“那么,有关明远圣人平反之事,大督帅觉得是不是先缓缓?自大督帅……自大督帅受伤以来,局势变得越发不稳,不光京城,大商各地的豪族们也都有些蠢蠢欲动。”
“若是这个时候对明远圣人进行平反,牵扯太广的话,重压之下或许会激起强烈的反弹,到时候顾此失彼,禁军会很被动,老夫觉得还是先缓缓再说,人心浮动的情况下,稳一点比较好。”
说到这里,他冲着刘七拱拱手,又道:“此事阿七兄弟要受些委屈了,老夫并无私心,只是觉得这个时候平反并不适合,还望见谅。”
刘七还礼道:“大局为重,刘某又不是胡搅蛮缠,不通事理之辈,相如先生勿要如此说,愧煞刘某了。大督帅,此时并非是为家祖平反的好机会,还忘大督帅仔细斟酌。”
东方卓皱着眉,微微点头,道:“确实如此,原本的计划便是明年为明远圣人平反,只是因为穆相之所为而提前爆发,稳一稳,压在明年,等这段乱局过去了再说。”
莫惜朝没有说话,手指轻轻敲着边上的案几。
叶沉明仔细思量一会儿过后,说道:“我觉得不妥,穆相牺牲自我是为豪举,此时若不为明远公立刻平反,怕是会冷了朝野两方苏林人的心肠,至尊正是用人之际,若是错过了这样的时机,只怕日后就算为明远公平反,也很难再守住苏林人心了。”
李乐点头,身体虚弱的让他这个时候感觉很疲惫了,轻咳了一声,说道:“沉明说的只是一方面,苏林人心头正热,林惟中所领的旧党势力,因为孙相的原因现在已经开始退缩了,这正是一举扫除旧党的最好时机。”
“就好比前些日子,朝堂上许多人叫嚣着请至尊罢黜我禁军大督帅之职的时候,孙相等人与他们对峙,海贞如更是坚定的站在了我们这边,还说出那样犯忌的话来。若是这个时候玄衣没有动作,那便说不过去了。”
当日旧堂朝臣请罢李乐被废,以无法镇压群小为借口,想要将玄衣的权力拦在他们手中的时候,海贞如便反驳道:“李知安虽偶有小错,自身不洁,但稽查天下事,多看心智才能,与武功高底有什么关系?大商历代帝王多有武功羸弱者,难道便不能统御天下?”
这话一出口,便引来群群而攻,海贞如又一下子被送到了风口浪尖,弹劾他的朝臣不在少数,更有人借此事将李乐一起弹劾,他说与海贞如相互勾结,有不臣之心。
他们吵的很厉害,新武皇帝阴着脸一言不发,等他们都吵够了,平息下来的时候,新武皇帝只是简单的说了声“退朝”,便不再理会,将这件事情冷处理,一直拖延到现在,估计以后也不打算处理了。
然后,大家继续乱着。
白虎节堂内,李乐微微喘息了一口,长时间的会议下来,他的体力已经跟不上了。
韩陆与赵肆看到他这个样子,不觉感到心痛。
韩陆起身道:“三公子……大督帅,身体要紧,不若今日就此住了吧,您先回去休息。”
赵肆亦言道:“大督帅,暂且搁置,明日再论如何?”
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眶都红了。
众人开始纷纷劝阻,要救会议停下。
王舞只顾着吧嗒吧嗒的掉眼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乐笑了一下,摆了摆手让他们停声,从怀里拿出一个白玉小瓶子,在里面取出一颗药丸吞下,喝了口水,继续道:“没事的,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早点把事情解决完,才是正理。”
众人无奈,只能再次坐回。
“嗯,不能让苏林寒了心,这是其中之一,第二点,由于海贞如弹劾事件,玄衣四出查案办理,虽然对那些人进行了有效的威慑与镇压,但这件事情办的虎头蛇尾,玄衣在半个月内紧急撤回,让他们觉得有机可乘,所以打算再反扑回来。”
“他们的反扑是迟早的事情,只是我武功被废,提前招回玄衣,没有得到更撤底的镇压,让这件事情提前了。嗯,这事情惜朝办的很不妥当,给你个批评,记个过,下次不要这样了。”
他这样玩笑的话语,让莫惜朝感到无奈,失笑着摇了摇头,心说,就算我不下令让他们撤回,他们在得到这样的消息之后肯定还是会立刻回来的,我能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