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凡施展轻功,身子腾地而起,如同飞燕一般,又像一阵风似的,从众人的头顶上吹过,飘飘然便已来到求死和尚的身旁,求死和尚侧目,看见来人是他,并没有感到惊讶,因为他知道他是谁,要干什么,是以,他并没有拒绝或是反抗,而是任由他施为。云凡二话没说就抄起求死和尚肥胖的身躯,脚尖轻点地面,两个人的身躯倏地拔地而起,须臾间便与求死和尚登上了旁边高大的楼阁之上,赶在他们交战前将他的好友求死和尚带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这边,正魔两道终究是交上了手,双方你砍我一刀,我还你一剑,犹如针尖对麦芒,谁也没有退让一步,街道上刀尖相交、兵刃相碰的声音不绝于耳!场面异常热闹,也充满了血腥与残酷。
这一边,云凡将求死和尚带到一边的角落里,看着求死和尚喘着粗气、大汗淋漓,一副虚脱至极的模样,调侃道:“拜托你今后少吃一点,跑路都比别人慢半拍,你真的想死啊!”
“贱肉横生也是罪过,我还是早死早超生,”求死和尚闻言,猛地吸了一口气,悠悠然道:“我现在就去死!”求死三句话不离本行,说完,求死和尚便作势又要冲出去。
云凡见状,连忙双手拉住了他,制止道:“你就这么冲出去并不是求死,是害人,你会连累很多人的!”云凡一边说着,一边以眼色示意他看向了那边的街道,不,现在应该说是战场!
战场上,正道与魔道的人打得难解难分,也是异常惨烈!双方都死伤惨重,人们先前没来得及收拾的摊子亦是被他们搞的一片狼藉,鲜血染红了原本干净无垢的街道,街面上到处充斥着血腥之气,闻之亦是非常的刺鼻,就算是那种过惯刀口舔血日子的人都会忍不住当场作呕,简直是惨不堪言!
恰在此时,他们看见:有一个正道的弟子在与一名魔道中人对阵厮杀之时,那名正道弟子由于实力不济,被那名魔道的人抓住了空隙一脚便踹在了那人身上,那人顿时便如同炮弹一样倒飞出去;那人乘胜追击,乘他受伤倒地动弹不得之时,疾速行至他身旁,举刀便朝着他身上一顿乱砍,那名弟子顿时吐血不止,眼看着便没了生机。怎一个惨字了得?!
求死和尚亲见这一幕,原本被云凡安顿下的情绪又高涨起来,随即便言道:“我真是罪孽深重!唯有一死以谢天下!”
云凡:“……”
见他求死之心如此执着,云凡只得继续劝导于他,求死和尚毕竟是他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之一,他自然不想看着他如此轻生。
虽然云凡不知他为何会变成这样,但他知道求死和尚一定有自己的难言之隐,不过,这毕竟是他的隐私,他也不好追问,一切还是顺其自然吧!
沉默了一会,云凡继续道:“你还是听我一言,不要去了。”
求死闻言,便恳求道:“这么多年的朋友,你不要阻止我行不行!”
“我就是看在这么多年朋友份上,才不想你来世变牲畜,”云凡直言道:“前世因,今世果;你今生的债还未还清,来世想再为人都难了。”
听完云凡这句话,求死和尚大点其头,说道:“嗯,你说得对,如若我就这样死了,那下辈子投胎岂不是要变成肥猪?不行,我要阻止他们,为自己积德还债。”
云凡不禁心中暗暗叫苦,又来了,真拿他没办法。正在这时,一柄长剑从求死和尚的脑门“咻”的飞过,直插在旁边屋舍的门上,把求死和尚吓了一跳,求死和尚看到了正魔两道互相厮杀、血沫横飞的惨状,求死和尚原本往外移的脚步不由得止住。
见状,云凡继续道:“你看这……对不对?我早就说过管不了这么多了,你又不是正道中人,我又不是魔道中人,干嘛要插手这件事呢?这些年来正魔两道水火不容,经常互相仇杀,无论你管或不管,他们会就此而罢手言和停止干戈吗?”
说话间,忽然“轰隆”一声爆响传来,他们纷纷侧目,在那一声爆音响过之后,正魔两道的人死伤惨重,一名身着异服魔道弟子从高处掉落了下来,刚好倒在了求死和尚的脚下,那人的一只胳膊已经不翼而飞,断手处的鲜血泊泊流出,他的面目也已被鲜血覆盖,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倒在地上已然奄奄一息,生死不知了。
此等惨状跃然眼前,令人不忍直视,求死和尚面露不忍与无奈之色,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他能做的便只有这些了,除此之外,他也是有心无力、爱莫能助了,诚如云凡所言,正魔两道的矛盾由来已久,仇怨愈结愈深,已然深入骨髓,绝非他们个人一己之力所能平息化解!能自保就很不错了。
而云凡原本想借此良机好好在这杭州城游玩一番,但老天似是故意与他过不去,竟然会碰上这种事,看来真是流年不利,莫非这……随即他像是忆起了什么,抬目看向了远方天空良久、良久……而随之他的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喂!云兄弟,你在看什么了?看了这么半天,我刚才喊了你几声你都没听到。”求死也学他的样子朝天上看了看,一脸好奇的问道。
闻言,云凡嗯了一声,凝声叹道:“也没看什么,只是觉得这么美丽绚烂的天空只怕再过不久便要变天了!”听完此言,求死和尚是一头雾水,云里雾里全然不知所云;求死又向天上看了看,还别说,今日的天气真好!晴空万里、阳光明媚,这哪像要变天的样子,心说这看相的总是这么神神叨叨的,尽喜欢打哑谜,这是他的这位好友的一贯作风,是以,他便没在此事上多作计较。
而云凡,对于那件事,他自己都尚无头绪,亦毫无把握,又怎会将它告诉求死了,这样只会徒增一个人的烦恼与忧虑,而且,若是如此,极有可能会连累于他,于人无益,他又于心何忍。况且,他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此事终归是他的私事,既是私事,那便让他一人了解,何必牵连无辜。也罢,以目前的情势,也只能顺其自然静观其变,走一步看一步了。
云凡看了那边的战场一眼,转目对求死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再说。”
云凡说着便拉着求死和尚转身便走:“哦对了,话说回来,这么久都找不到你,你为何会躺在棺材里?”
“我本来想投河自尽的,忽然看见这么大一副棺材我就想躺进去睡一会,谁知一躺下去就睡着了……”求死话还没说完,便听见一阵阵小孩子的哭泣声从他们前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