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瞿黑脸:“沈婳!你当真是要一意孤行断绝往来吗?”
沈婳却不愿在与他多费口舌,缓步朝里去。
倚翠冷冷道:“娘子受的蹉跎还少么?继公子怕是忘了,上回将我们娘子脸上砸出血来,若不是侯爷赠药,怕是要留疤。”
女娘的容貌那般重要,何况是她们娘子。
“用不到我们娘子,便将她往死里陷害,用的着了,就眼巴巴上门求了?合着全天下的好事都让你一人占了。”
沈瞿在二房时,要看所有人的脸色,自坐上大房继子后,除了沈婳还有谁敢这般对他说话?便是继母沈薛氏,也得掂量着来。
倚翠是沈婳身边伺候的,她所言自然便能代表沈婳。
族老气的直发抖:“沈瞿,你瞧瞧,便是这种刁奴将漾漾带坏的1
漾漾往前再刁钻,可在他面前到底是收敛的。
他受了一肚子气,训斥不了沈婳,自然撒到沈瞿身上。
“上回她要驱散院里的奴才,换了一批新人,我就说过不该应!偏你纵容。”
沈瞿不说话。
可面部闪过一瞬间的扭曲。
倚翠看向族老。
“这是狗咬狗了?也是有趣,这些年老爷对族老可有半点不敬?老爷去后,族老又做了什么?打压老爷的女儿,还伪装成一副以大局为重的圣贤模样,如今再用一张恬不知耻的老脸登门,还自称伯伯。”
说到这里,她都气笑了。狠狠啐了一口。
族老听的怒火中烧,这些年他德高望重,谁敢在他面前这般羞辱:“大胆!你不过一个婢女1
偏偏随从像是提着小鸡仔般,他双脚离地实在不能上前教训。
这边的动静,很快小巷的住户纷纷来了门,看了过来。
倚翠稳了稳絮乱的呼吸:“婢女怎么了?虽是家丑不可外扬,可你们算什么家人!娘子姓沈,是因老爷姓沈。哪家族老似你这般,贪婪无餍假仁假义。”
“敬你是长辈,可你是哪门子的长辈?偏还敢上门托大。”
倚翠骂够了,心下也畅快不少。
而她前头说的话,小巷的人都听了个清楚。
“人面兽心,这种事也做的出来?就这样也配当继兄?”
“一个族老怕是要上天了。”
“那叫什么上天,我看是归西比较妥当。”
‘砰’的一声,梨园的门彻底关上。
很快,小巷彻底安静了下来。
沈婳郁闷到了极致。
她身上的气压一直很低,尤其再见了道貌岸然丑恶嘴脸的两人后,骤然向下坠。
亲眼看着前世死死将她拿捏摆布的人,被随从驱赶的狼狈,沈婳却生不出多少痛快。
其实……挺没意思的。
可及笄礼还得继续。
院外摆了厚厚的软垫,沈婳向东正坐。倚翠奉上罗帕和发笄。成妈妈正要手里拿着象牙白玉梳,正要跪坐,又听一阵敲门声。
‘哐哐哐’
许是前头的事,以至于院内所有人脸色都不大好看。
可沈婳她清楚,沈瞿最要颜面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再来了。
不是他还会有谁?
沈婳抿唇:“去开门。”
倚翠只能应下,沉重的院门再度打开。她看清来人后,面色一滞。
尤箐穿的清清爽爽,盘的头发比以往隆重些。
她对上倚翠的视线。
倚翠这张嘴倒是比以前利索了不少。想来是在沈婳身边耳濡目染了。
也是,沈婳那张嘴啊,才是真的得理不饶人。
只是这回很显然,沈婳倦了,许是小娘子真的难受。
“谁埃”
沈婳背对而坐,闷闷的问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