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登门?”陈大保轻声问道。
伙计看向陈然,表情有些复杂道:“是一个女子,来找少镖头的。”
陈然一愣,问道:“人在哪里?”
“我说少镖头未归,她也不敢进镖局,就一直在马车内等待。”伙计回答道。
陈然心中疑惑,看向马车。
只见马车一阵晃动,接着一个女子从里面出来,跳下马车,走到陈然身前,怯懦地行礼道:“公子安好。”
月光下,只见这个女子容貌清丽,身形娇柔,声音温婉。竟是在青龙山遇到的那个主家父子被杀,无家可归的芸姜姑娘!
“你是怎么找到了这里?”陈然顿时大奇。
陈大保察言观色,还以为是儿子在外面欠下的风流债,连忙招呼伙计们进门,自己也跟着进去。
门口顿时只剩下陈然和芸姜两人。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陈然轻声问道。
芸姜轻启朱唇,回答道:“那天公子走后,我一个人驾着车往巩城。结果走着走着,在路上遇到一个男人,先是跟我套近乎,问我怎么一个人在路上跑,说着就来抢我的马缰。”
“然后呢?”陈然不曾想自他走后,这芸姜竟然又遇到了险情。不过说起来也正常,她一个弱女子,走在路上,确实太容易受到欺负了。
反正欺负一下也没什么危险,一个弱女子又能怎么样?
只听芸姜继续说道:“我当时吓了一跳,幸亏驾车还算熟练,仗着马快,一口气跑出好远,终于逃到了巩城。”
“然后呢?在巩城好好的,怎么又跑到这里了?”
芸姜继续说道:“后来我在巩城,想找个牙行买套宅子过活。那牙子却非说我是偷了主人的钱出来的,要我把银子交出来,否则就去见官。”
“那你就把我给你的银子交给他了?”
“嗯”芸姜点点头:“他上来动手动脚的,我心下害怕。就把银子扔了出去,自己往反方向逃回了马车。”
芸姜说到这里,也是有些气恼。抿了抿嘴巴,又道:“后来我坐在马车上,心想在巩城着实无靠,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就想到了公子您,您把我从山匪里面救下,是我的恩公,也是一个大好人。”
“那你是怎么从巩城找到这里来的?”
“我我曾看到过您镖车上插着长兴镖局的旗帜。于是便一个一个的问商户和路人,幸好有人知道,我便一路问下去,终于终于找到了这里。”
陈然听到这里,叹了口气,心想这女子也太多灾多难了。
看她裙子上的污浊和尘土,能找到这里,显然也是吃了不少苦头。
芸姜说完这些,立刻跪在地上,泣声道:“公子,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去哪了,能不能求公子收下我。我会刷碗做饭,打扫屋子,种菜浇花,什么都会干的,让我干什么都行。”
“你先起来。”陈然最受不得大礼,立刻将芸姜搀扶起来。
她温顺的站起身来,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十分期待地看了陈然一眼,又迅速把头低下。
“好吧,你先跟我进来吧。”陈然看到眼前这个女子一路寻来实在是不易,终于点了点头。
“多谢公子。”芸姜大喜之下,眼泪顿时溢出了眼眶。她实在是有些喜极而泣。
“别哭了,跟我进来。”陈然说着,当下踏进院子。
芸姜连忙擦了擦眼泪,还不忘敛袖为礼,然后跟着陈然走了进去。
两个时辰后,天色微微擦亮,在龙泉山庄深处,一间庄严古朴的院落里,有一个由紫檀木搭建的凉亭。
凉亭四周挂着沙帐,里面影影绰绰的,只见一个苗条纤细的身影正拿着水壶侍弄凉亭里面的奇珍花草。
而之前跟陈然对阵的小侯爷则侍立在凉亭外,一动也不敢乱动。
过了一会儿,只见马如泉在仆从的带领下,从花园入口进来,到凉亭一丈开外,跪下磕头道:“属下马如泉,参见教主。祝教主福同海阔,寿与天齐!”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凉亭里,一个清脆的女声开口道。
“托教主洪福,事情已经办妥,洛阳城内外近七成的镖局和武行有意加入同盟。”马如泉说道。
小侯爷侍立在侧,听到这里微微一笑道:“这群草莽贱民,倒也识趣。”
马如泉斟酌了一下,沉声道:“只是,中途出现了一个插曲,属下倒不知如何应对。”
“哦?说来听听。”凉亭里,女子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