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琳是在岔路口跟冬梅分开的,直接走大路,手里拎着自己脏兮兮的草鞋,一路都是光着脚回的。
经过那大水坑的时候,还下去把手里提的草鞋给清洗了,幸好意识到鞋子很容易打滑之后,她就把鞋子给脱了,所以里面没有沾太多的烂泥,不然洗都不好洗,她可不想直接用手去扣啊!
现在脚下踩的路,就是纯泥土路,牛车压了,人也走了,走的多了,也就成了路。
天晴的时候看着还好,顶多大风一吹,尘土飞扬罢了,可下雨了之后,特别是下了大雨之后,那整条路简直是不能看,坑洼的地方盛满了黄水,那稍高一点的地方倒是没有水,可一脚下去,脚趾缝里全都溢满烂泥,穿着鞋子那是寸步难行,别提有多糟心了。
一路上又是被雨淋,又要看路,走路更是要小心,因为道路湿滑,一不小心就要摔上一跤,这个原本跟宝琳同行的冬梅可以证明,不过也就滑了一下,痛是不太痛,就那被弄脏的裤子有点难搞。
以往只五六分钟就能到家的路程,宝琳今天走了有十多分钟。
一回到家,发现家里情况也没好哪去,以前被压的平坦结实经常晒东西的前院晒坪,现在已经变得乱糟糟了,黄泥水四处流淌,就连最靠近屋子墙面被凸出来的稻草盖着的地方,也已经变得湿软不堪了,让人担心那座新起的屋子会不会随着这场大雨轰然垮塌。
不过宝琳试过之后,倒是信心大增,觉得这屋子还是很坚挺的。
她直接走到了左边墙面处,伸手摸了摸最底下外表看来,已经被雨水完全打湿了的墙砖,没想到竟然只有表层湿了而已,手指甲一扣,里面的墙砖还是好好的,根本就没湿,果然不愧是流传了这么多年的土方法啊!
这也不难理解老宅那屋子住了十多年了,现在还好好的,除了隔个一两年,换个屋顶之外,遮风挡雨还不是问题。
“你还在那干嘛呢?王宝琳,你是不是还没被这大雨淋够啊?”苏红英一看明明已经到家了,看来看去,摸来摸去,可就是不进屋躲雨的倒霉娃,忍不住出声了。
她是最早回家的,先是去了一趟晒坪,看谷子已经被堆起来,边缘正随着水流蠢蠢欲动的部分,她和同伴去仓库搬了木头,拦住了,她也就回家了。
换了身衣服,出来没过多久,还在擦头发,这王建党也回来了,整个人全身湿透不用说,屁股上还有一块很大的泥印,一看就知道这人往后摔了一跤。
“怎么就你一个人啊?宝琳呢?”苏红英一看他们俩都回来了,就宝琳没个影子,顿时急了,朝着王建党着急的问道。
这么大的雨,她是不放心的。
“我没和她一块啊,不是你和她一起的吗?”王建党自己都有点懵。
他是敲摔木桶打稻谷的,自己一个人待着的啊,反而是他媳妇,割水稻的,宝琳是捡稻穗的,她们两个才是应该在一块,一起回家的吧!
“我不是被大队长叫回去收谷子了吗?哪里有跟她在一起。”原本宝琳是在她旁边,可她后来不是被叫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