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嗟呼!草木无情,有时飘零。人为动物,惟物之灵。百忧感其心,万物劳其形,有动于中,必摇其精。而况思其力之所不及,忧其智之所不能,宜其渥然丹者为槁木,黟然黑者为星星。奈何以非金石之质,欲与草木而争荣?念谁为之戕贼,亦何恨乎秋声!”
——《秋声赋》(节选)欧阳修
……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王焊酒气熏天地回到府中,将自己私自供奉的术士龙虎天师请入密室,叨扰几句,就切入正题。
王焊道“天师,史敬忠曾说王家祖坟乃是龙脉所在。谶言书预言,天下大乱,就是我王家崛起之时!”
说到这里,王焊眼神急切,道“今日王家,虽以我兄王鉷地位最为显赫,但他是王家私生子,他娘出身卑贱。而我才是王家嫡子,王家真正血脉所在。敢问天师,我有无帝王之相?”
此话一出,如惊天霹雳,把龙虎天师吓得跌坐在地。这话要是传出去,可是诛九族的重罪啊。
龙虎天师哆哆嗦嗦,道“大人当然是贵相了,但是事关重大,还需要跟图谶应证。且容在下回家,沐浴更衣,斋戒三日,方能占卜。”
王焊大笑,道“好,天师且回。三日后,我亲自去观中接迎天师。若天命在此,我定保天师一生锦衣玉食、荣华富贵!”
龙虎天师返回途中,越想越怕。心道“我得法下山,本是想来长安搏个前程。刚刚在京城打开局面,小有威名,没曾想遇见这货。不但攀不上权贵,还有杀头之险。罢了罢了,赶快走。”当夜连道观都没敢回,找到一地,借宿一夜。天亮城门一开,策马逃之夭夭。
……
王鉷睡到半夜酒醒,想起刚才所言,吓得一身冷汗。这事要是传出去,可是灭门大祸啊!
他赶忙叫醒了儿子王准,叮嘱一番。
王准也很警觉,道“爹,您放心,这事肯定烂在肚子里了。不过最好跟二叔说一声,他可鲁莽的紧。”
王鉷一想,儿子提醒的对,这个弟弟冲动莽撞,可得管好了。他不等天亮,直接驱车赶到王焊府中。王焊正呼呼大睡,睡眼朦胧,迷迷糊糊中把龙虎天师的事给说了。
王鉷一听,心道“真叫我儿说中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马上下令,让京兆府兵丁去抓捕龙虎天师。自己则不得不去上朝。
到了朝堂,等候圣上的时候,接到风声,这个龙虎天师今早城门一开,就出逃了。这可把王鉷吓得七荤八素,赶忙下令几个心腹将领,秘密抓捕龙虎天师,就地格杀。
本以为佳节翌日,早朝就是走个过场,大家朝贺一下天子就散朝。没想到杨国忠、李林甫、太子三人斗成一团。要搁平时,王鉷肯定不放过这个除去政敌的机会,可是今天,他坐立不安,哪有心思掺和啊。
王鉷一反常态的表情被玄宗和高力士看在眼底,这才有了玄宗派高力士调查的事。
好不容易熬到圣上拂袖退朝,王鉷赶忙跑回家中等待消息。到了下午,飞鸽密报,遍布京师的眼线找到了线索,心腹长安县县尉贾季邻在冯翊郡追上龙虎天师,已按王鉷密令,就地灭口。
王鉷这才松了口气,倒头睡下。一觉醒来,只觉神清气爽,王鉷点了壶茶,开始琢磨今早朝堂上杨李之争,有无可以浑水摸鱼的机会。
正在此时,董管家匆匆进来,道“老爷,王府司马韦会韦大人家的二管家阿贵有要事禀报。”
“不见!没见老爷我正心烦吗?”王鉷瞪了一眼,没有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