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霸见白复竟喝得如此豪爽,正中下怀。他手抚酒坛三匝,意味深长一笑,道“好,爽快!我亲自给白少侠满上!”
说罢,手拎酒坛,给白复斟上满满一碗。
宇文霸先将自己碗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将空碗缓缓举起,示意一干而尽。
白复也不答话,一仰脖,将这碗酒灌入喉中。
此酒入喉,辛辣浓烈,酒气刺鼻,与刚才所饮美酒完全不同。
白复恍然大悟,明白宇文霸手抚酒坛三匝的用意。此人用厉害手法,瞬间将酒蒸馏掉大半,仅剩浓郁酒糟,而酒的烈度也数倍增加,远胜往昔。
宇文霸凝视着白复,眼神残忍,如狸猫戏鼠。他嘴角一撇,挑衅道“可敢与我对饮十碗?”
李腾空急道“兄长,哪有你们这么喝的?”一把将白复手中酒碗摁住。
宇文霸摇摇头,叹道“没想到青玄掌门的关门弟子,要靠一个小娘来保护?”
白复微微一笑,道“堂堂千牛卫大将军,对付我这么一个无名之辈还用激将法?”
白复胸膛一挺,端起一碗酒来,骨嘟骨嘟喝了下去。
宇文霸见他明知山有虎,也敢这般喝法,倒颇出意料之外。
宇文霸哈哈大笑,端起碗来,也是仰脖子喝干,跟着便又斟了两大碗。
“一线喉!”
白复呼出一口刺鼻酒气,又将一碗酒喝干。
宇文霸也喝了一碗,再斟两碗。
白复几大碗烈酒下肚,五脏六腑犹如烈火焚烧,胃酸翻江倒海,喉头欲呕。他紧闭口唇,不让胃液呕将出来,以防失态。
宇文霸见白复霎间醉眼迷离、随时就要幡然作呕。心下暗笑,知他再喝一碗,定然醉瘫倒地、当众出丑。
李腾空这才明白宇文霸邀请白复喝酒的目的,她怒道“兄长,你这是作甚?”然后,一拽白复道“我们走!”
就在李腾空和宇文霸争执的瞬间,白复手捏佛门手印,宝瓶印转换无畏印。一道坎鼎真气从眉心窜出,如同火星飞溅入干草堆中,“轰”的一下点燃白复的丹田鼎炉。
奇经八脉的窍穴中也窜出数道真气,如同风箱鼓风。风助火势,越烧越旺。火焰上窜,所到之处,五脏六腑如春天融雪,渐渐融通。
白复瞬间灵台清明,神采奕奕。
李腾空扭头一看,白复双眸似瀑,肤如凝脂,身有异香。整个人仿佛换过一般,温润如玉。李腾空不禁暗暗称奇,也不再阻拦两人拼酒,静观其变。
宇文霸见白复漫不在乎,谈笑间连尽数碗烈酒,心中暗怒“今日,非将你喝趴下不可!定要让你在大庭广众出丑!”手一抬,又给白复斟上一碗。
两人你一碗,我一碗,斗了个旗鼓相当。只一炷香的功夫,两人便已喝了数十来碗。
他二人这一赌酒,登时惊动了西苑春会的世家子弟,围在凉亭周围观战。
众人议论纷纷,道“宇文将军天生神力,酒量惊人,据传喝遍京师无敌手。没想到,今日遇上劲敌了。”
卢家公子道“这人不是元夕决战的魁首吗?没想到球技了得,酒量也如此霸道!”
裴家子弟手摇折扇,笑道“如此良辰美景,岂能错过。不如咱们开个盘口,看最后鹿死谁手!”
此言一出,众人眉开眼笑,连声称赞,纷纷押宝投注。
……
建宁王李倓看热闹不怕事小,道“再拿两坛酒来,以慰壮士!”
仆从们伸了伸舌头,但求看热闹,更不劝阻,匆匆跑开,又抱了几大坛酒来。
白复桀骜一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这么喝,喝到三更,也分不出胜负,甚不过瘾。不如来个痛快的,一决高下!”
白复离凳起身,抓起一坛美酒,拍碎坛口封泥。他手一抬,将酒坛略微倾斜举起,跨立栏杆,倚在廊柱,头一仰,嘴一吸,一道水线从坛中激射而出,跃入白复口中。
白复凭海临风,对酒当歌,衣诀翻飞,似要破空而去……
……
白复潇洒不羁,风头无两。
宇文霸见之,忌恨羞愤。
尤其是看到李腾空手托香腮,一脸迷醉地望着白复,宇文霸不禁醋意大发。心头一堵,喉头一酸,终于忍不住,呕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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