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复大吼一声,双手太极旋转,双掌一推,巽鼎真气卷着毒烟,将李猪儿团团笼罩。
李猪儿大惊,赶忙伸手入怀,去取解药。
白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捆仙绳’抛出,将李猪儿套住,一拉活结,将其牢牢绑缚。
李猪儿没能及时服用解药,怪眼一翻,徐徐倒下。
白复凌空一个翻身,站在一匹马的马背之上,将五匹马拖拽到一起,一扬套索,五匹马如同连环甲马,一起发动冲锋。
李猪儿被拖在地上,被五马拖拽,向围困廉坦部的燕军冲去。
白复左右手同时开弓,诸葛连弩连环射出,箭无虚发。燕军铁骑纷纷倒地,杀出一条血路。
……
经过一番血战,南霁云率援军突破燕军包围,斩杀数千敌将。此战,唐军也损失惨重,三千援军阵亡两千,只剩下一千人冲入睢阳。
还好张巡亲自率兵出城掩杀,趁乱又抢了燕军不少粮草和马匹,够唐军支撑一阵儿。
……
回到大营,白复顾不上包扎伤口,端起水碗,咕嘟嘟连喝三大碗井水。
张巡不悦,诘问道“复兄弟,咱们上次不是说好了吗?突围后就不要再回睢阳了,要将众将士的姓名保存下来。”
白复淡淡一笑,道“大人,我已经众将士的名册誊抄了三遍,通过临淮、宁陵两地的帮派递送给在襄阳的徐太傅。太傅一定会替我们把众将士的名册递给圣上。
既然事情办完了,我也不用走了,还是留下来陪兄弟们吧。”
张巡注视白复良久,轻轻叹了一声。
白复青春洋溢的脸庞,让张巡下不了决心,还是摇了摇头。
就在张巡准备再次苦劝白复时,太守许远走了进来,对白复道“复兄弟,这次你非走不可?”
“此话怎讲?”张巡问道。
许远道“复兄弟抓来的那个俘虏非闲杂之辈。他是安禄山的内侍宦官李猪儿。在复兄弟传授的刑讯逼供手法下,他供出了许多有价值的军情。
安禄山突然暴毙,不是因为疾病,而是他受安庆绪和严庄的指使,亲手暗杀的。
此外,安禄山在死之前,在益州、蜀郡一带早已布局,针对太上皇。
还有更关键的,安禄山在陛下身边布有一暗子,此人乃是陛下极其信任之人。随时将唐军的战略部署,作战策略泄露给安禄山。如有需要,此人甚至可以随时刺杀陛下。”
张巡和白复大惊,道“此人是谁?”
许远摇摇头道“此人仅和安禄山单线联系,李猪儿也没有见过。
但李猪儿曾听过他讲话,声线虽然刻意掩饰过,但李猪儿保证,若他能再次听见此人声音,就能认出此人。”
张巡立刻明白了许远进门时说的那句话。
张巡转过身对白复道“复兄弟,这事确实需要你亲自去办。
第一,你和陛下渊源颇深。事关机密,不能在朝堂上公开奏报,只能择机,私下面见陛下时讲。你对陛下的奏请,比我们更有说服力。
第二,李猪儿武功高强,睢阳诸将中,唯有你有能力将其押解入京。
事关重大,这次我希望你莫要再推辞了。”
白复黯然神伤,点头应允。
……
白复陪着张巡走上城楼,暮色苍茫,一抹斜阳。
白复靠坐在城垛上,掏出竹笛,缓缓吹奏。
笛声悠悠,凄美幽怨,一滴入魂。
笛声在夜空中传很远,对面角楼上巡逻的燕军也驻足停留,蹙眉凝听。
被白复笛声打动,许久没有做过诗的张巡,手缕长髯,即兴赋诗一首
岧峣试一临,虏骑附城阴。
不辨风尘色,安知天地心?
门开边月近,战苦阵云深。
旦夕更楼上,遥闻横笛音。
……
白复矗立城楼,一宿没睡。
城楼上,士兵们抱着弓弩刀剑的沉沉睡去,不少人脸上还带着微笑,一看就知他们的梦境之中没有硝烟,没有杀戮,没有饥饿,没有哭泣……
双亲白发,拄着拐杖站立在院门口,露出慈爱的笑容;儿女们竹马青梅,在庭院里追逐嬉戏;
夕阳西下,各家的女人走到巷口,翘首期盼自家的男人。见到风尘仆仆的男人归来,走上前,拍打尘土,撒娇抱怨,甜蜜幸福。
不多久,炊烟四起,锅碗瓢盆,烹炸煎煮,饭香四溢。女人们再次走出院门,呼唤着里弄玩耍的孩子们回家吃饭……
白复凝视远方,红日跃出,彩霞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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