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复紧随其后,飞身跃出。
来人道“此处已在丘陵中,远离营寨,敌人一时半会追不过来。”
此时天已经微亮,白复这才真正看清此人模样。
只见他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邪魅而俊朗的脸上噙着一抹不羁的微笑。
白复心念一动,双手比划出一个手势。
来人哈哈一笑,比划出另一个手势,道“原来是川帮的兄弟,在下清河李萼!”
白复一愣,问道“在下朔方军斥候白复,您可是当年向颜真卿颜大人讨要过兵马的那位李壮士?”
李萼哈哈大笑,道“正是!原来白兄弟也跟平原大人相识?”
白复大喜道“久仰萼兄大名!
我们斥候队正今夜去烧攻城器械的营寨,目前生死不明,待我查探清楚后,定去清河郡拜谒萼兄。”
李萼叹道“我刚从攻城器械的营寨走地道过来。我来的时候,你的战友误中机关,全部被俘。”
说罢,将铁锤三人外貌描述一番。
白复一惊,心道“果然出事了。”
想到这里,白复剑眉倒竖,杀机顿起,恨不得马上杀回去救人。
李萼察言观色,已知白复心意,劝道“白兄弟,此刻鸡鸣犬吠,天快亮了,就是救人也来不及了。
我看叛军对他们的态度还颇为敬重,最多吃些皮肉之苦,暂时不会加害。
虎兕寨就在附近,寨主单云横乃是河北义军领袖,不如跟我去寨中一叙,见到单寨主后,从长计议。”
白复略一思量,这也是唯一的办法。
白复长叹一声,希望铁锤他们能熬过燕军的酷刑。
……
正如李萼所言,铁锤三人刚刚潜入营寨就误中机关,还未来得及动手烧营,就被燕军重重包围。
独狼本已逃脱,跃上屋脊后,发现猞猁儿和铁锤背靠背迎战,已经身中数箭,危在旦夕。
独狼大喝一声,从屋檐上跳入包围圈,护住铁锤二人,喝道“停手!叫张通儒来见我!”
独狼曾经是燕军头号大将蔡希德的亲兵队长,也是蔡希德换贴的结义兄弟,在燕军中有颇高的威望。
为首的几名燕将商量片刻,道“狼头,如你肯放下武器,束手就擒,我们哥儿几个可担保你两位兄弟的性命。”
独狼豪迈一笑,道“好,我信你!”说罢,将从不离身的两把宝刀,连着刀鞘丢给为首的燕将。
为首燕将一点头,手一挥,其余燕兵一拥而上,将独狼三人牢牢困缚。
为首燕将走到独狼身旁道“狼头,你是条汉子。不过你是张通儒大人点名的要犯,我们不敢徇私。
不过,不管你将来生死与否,你这两位兄弟,我会保证他们的安全。等张大人抓捕你的人到了,我就会将他们两位放走。”
独狼笑道“够义气,这个情我领了。黄泉路上,也不会纠缠你。”
……
关入燕军营寨大牢,铁锤开始抱怨,道“老狼,感谢归感谢。不过,不是我说你,你逃出去了,我们也不是马上就死。
你跟小白龙汇合后,再救我们也不迟。”
独狼摇摇头,道“我倒不希望白龙来救咱们。张通儒此人阴险狡诈,他定会利用我们设下陷阱,围点打援,将咱们一网打尽,不留后患。”
独狼有句话没有讲,倘若他只身逃脱,张通儒定会在公开场合上,在铁锤二人身上施以酷刑,从而逼迫独狼来救。
张通儒太了解自己了。
当年就因如此,蔡大哥受尽折磨才死。
反正都是要死,还不如少受些酷刑,大家死在一起,来个痛快。
家人都已逃出张通儒的魔爪,此生再无牵挂。
此时此刻,独狼只希望白复能看清张通儒的阴谋,不要踏入他设下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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