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复当时的想法是,巩固交趾、广州、琉球一带的海防,防止波斯和大食联军或海盗再来袭扰大唐。
没想到,今日竟派上大用场!
陈鸿鹄阅罢密信,将信交给丁咚。陈鸿鹄心潮澎湃,顾不上等丁咚反馈,自己先行步出船舱。
一群群洁白海鸥在碧波之上追风逐浪,望着它们振翅翱翔的样子,陈鸿鹄豪情万丈。
安史之乱已经数年,除了剿灭永王李璘之战外,陈鸿鹄未经一仗,寸功未建。
眼看北方战火纷飞,白复声名鹊起,唐军奋勇搏杀,陈鸿鹄心痒难耐,夜不能寐。
这两年,他按照白复的建议,招募精通星象航海技术——‘牵星术’的大食水手,训练水兵,整饬水师,修建战船,等的就是这一刻!
陈鸿鹄正在遐思之际,亲兵拿着拜帖,登上帅船,匆匆来报。陈鸿鹄一看拜帖,大喜过望。
陈鸿鹄扭头望向港口,岸边码头,有三五个人影正向自己挥手。
“来的正是时候!”
陈鸿鹄顾不上将军威仪,等不及走跳板上岸。他足尖一点,从楼船上飞身一纵,跃过两丈宽的海面,直抵码头。
为首之人,面如冠玉、温润儒雅,五柳长髯,正是最疼爱白复的长辈之一长孙晏行。
右侧一人,矮矮胖胖、慈眉善目、笑容可掬,一副财主富绅模样,乃是孙大善人。
第三人眼角、手臂皆纹西域刺青,络腮虬髯,须发浓密,腰悬波斯弯刀,威风凛凛,不用多说,一看便知是波斯将军阿尔伯兹。
陈鸿鹄不顾甲胄在身,深深一躬,施礼道:“末将见过三位前辈!”
长孙晏行赶忙将陈鸿鹄托起,笑道:“都是自家人,陈将军勿用多礼。”
陈鸿鹄惊喜道:“不知什么风,能让三位前辈同时大驾光临!”
孙大善人笑道:“呵呵,还是鸿鹄将军懂事,复哥儿从没把我当长辈。
老朽半截身子都入土了,还东奔西走,给少东家做长工。说起来,大钱都让这小子赚走了。”
孙大善人说的绘声绘色,白复尖酸刻薄的形象跃然纸上。众人闻言,哄堂大笑。
陈鸿鹄道:“我今日才收到复哥儿的信函,诸位前辈为何能这般快速,就能抵达此地?”
阿尔伯兹道:“主要是长孙大人料事如神。安禄山死后,史思明竟敢继续复叛。长孙大人由此便料定,史思明必然得到了番邦的支持。
长孙大人一番调查后,发现了扶桑贼寇的阴谋,半年前便秘密联络我们,命我们从泉州北上,驻扎在杭州湾一带。”
孙大善人笑的合不拢嘴,道:“长孙大人财大气粗,将我和阿尔伯兹从波斯大食带来的货物翻倍买下,还养了我们船队半年!”
长孙晏行佯怒道:“孙掌柜,贩卖货物时,你不是说看在东家复哥儿的份上,给我打了折扣吗?怎么这会儿成翻倍了?”
孙大善人假装自行掌嘴,懊恼道:“哎呀,言多必失,言多必失,人老忘性大,说漏嘴了,说漏嘴了”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寒暄过后,长孙晏行环顾四周,道:“隔墙有耳,烦请陈将军找一处僻静之所,咱们好好商议下一步的应敌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