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奇端菜上桌,随口吩咐:“刷洗干净,炉灶上也擦一擦。”
“哦哦。”顾异忙照办。
陈星凌载着小杏累吁吁回来的时候,菜已经炒好,白米饭也已经上桌。
顾异取出自行车前挂着的烧鸡,几下砍好装盘,一并也端上桌。
“哇!”陈星凌赞道:“第一次到家洗手就能吃饭——真好!”
赵小杏也是感动不已,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对……俺也觉得真好。”
顾异见她晒黑了不少,脸又黑又红,眉间尽是劳作的疲倦,衣服上都是尘灰,脚上的布鞋沾满污垢,心忍不住抽了抽。
大哥骂得对!
倘若他能赚大钱,兼顾得了小家庭,小杏何至于去外头干那么辛苦的活儿。而他却还惦记着“所谓的男人面子”,还想着要偷懒!
——真特么混账!
他柔声:“杏儿,快吃饭吧。”
“哎!”赵小杏欢喜笑开了,露出一口白牙。
吃过晚饭,有人洗碗,有人收拾,有人打扫地板,很快就收拾妥当。
顾异和赵小杏回去了,顾奇带着儿子上楼洗澡。
陈星凌背着书包去书房,将今天老师布置的作业迅速解决,又将今天工地的进货单和日工的工资单仔细登记好。
大学的功课并不多,会计专业两个班一共六十多人,每天挤在一个教室上课,密密麻麻都是人。
会计专业是她的老本行,她瞄过发下来的课本,发现都是基础课程,对她来讲小菜一碟。
第一学期的功课不多,一周十八节课,大多数下午都没课。
她不是内宿生,自由度非常高,所以她常常跑去工地那边忙,也没在乎老师点不点名。
这年头大多数学生都极爱学习,迟到早退的情况极少,逃课的情况更是凤毛麟角。
正因为这样,几乎所有的老师都没有点名。加上两个班经常一起上课,好几十人凑一块儿,老师也没能发现少了谁。
工地那边离渝城大学近,她常常最后一节课再去上课,问一问同学今天有哪些作业,然后隔天早上去班里交上,随后找机会逃课溜走。
相比她的“胆大妄为”,马大礼就显得小心翼翼多了。
师范专业的课程更轻松,课也更少,课文内容也不难。马大礼发现自学起来颇容易,暗自嫌弃上课浪费时间,于是也学她一样逃课去工地。
一开始他战战兢兢的,渐渐发现晚上自学不愁跟不上进度,便也开始天天逃课。
陈星凌晚上做作业看看书,他则在工地那边守夜学习,入夜后才放下锄头拿起笔头,早起一般还会干一两个小时活儿,然后再去学校。
工地开工的第一天,陈星凌就让师傅们在一旁搭建三间小房子,一间当暂时厨房,一间当临时办公室兼马大礼的卧室,最后一间是洗手间。
渝城这边中秋时节仍时不时有雷阵雨,一旦大雨来袭,众人就躲进厨房或办公室,也不用担心没处能躲雨。
马大礼很喜欢那临时办公室,建好隔天就搬进去住,一日三餐加守夜都在那边,几乎把工地当成自己家。
有他把守得紧,她也盯得紧,工程目前进展非常顺利,廖大爷也十分满意。
“星儿!”顾奇头发湿漉漉走进来,白色衬衣加五分短裤,气质清新又不失温润:“忙完了吗?快些去洗澡吧,我把水都兑好了。”
陈星凌答好。
小虎子跟在后头,笑嘻嘻道:“妈妈,你快上楼吧。我和爸爸今晚要下棋来着!”
陈星凌一边收拾书包,一边道:“只是下棋而已,把棋盘搬上楼吧,楼下的灯一并关了。”
“不。”顾奇解释:“刘哥可能要过来做客。”
说曹操,曹操到。
话音刚下,门外响起了拍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