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晶晶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她也知道谢尔盖请医生过来肯定是因为担心她，意识到这一点，倒让她的心里有些许安慰。

“列夫先生，我没病，我只是突然有了阴阳眼，能看到死去的人。”

“那么除了死去的莉莉娅，你还能看到其他鬼魂吗？”

姚晶晶想了下，摇摇头。

“这就有点奇怪了，如果真的是有了阴阳眼，那么按理说这个世界上所有死去的人，你都能看见才对。”

姚晶晶一怔，想了下，是这么个道理，可她为什么只能看见莉莉娅，看不到其他鬼魂？以前怎么没想过这个问题。

列夫跟姚晶晶结束了谈话，没有立即离开庄园，而是来到了谢尔盖的书房。

谢尔盖给列夫倒了杯咖啡，两人坐在小型茶几上边喝着咖啡边聊天。

“列夫，你跟我夫人聊了很久，有什么结论吗？”话说列夫与姚晶晶谈话的这段时间，谢尔盖一直待在书房，如坐针毡，以他的脾气是不允许姚晶晶跟其他男人单独共处一室的，今天是个例外，他虽不情愿，但还是退让了。

列夫喝了口咖啡，叹了口气，道：“谢尔盖，我得实话实说，姚夫人病得很重。”

“姚夫人？”

“哦，这是我对她的称呼。”

“你继续说。”

“姚夫人逻辑清晰，平时相处看不出哪里有问题，但是后来我跟她也聊到了。她有幻觉出现，这就是很典型的精神分裂的症状，姚夫人出现幻觉大概有半年的时间了。不过值得注意的是，她幻想出来的人物居然是你的前任夫人——莉莉娅。”

谢尔盖略显吃惊，道：“莉莉娅？你是说她看到的幻觉就是死去的莉莉娅？”

“对，是这样。”

谢尔盖略显费解，问：“为什么幻想出来的不是别人，而是莉莉娅？”

列夫想了下，答道：“其实这也很好理解，她幻想出莉莉娅，是合情合理的。首先，你当初给她娶了个俄罗斯名字，就叫莉莉娅，我理解你是把姚夫人当成了死去的莉莉娅的替身，所以你给姚夫人起了前任夫人的名字。”

额，被戳中心事，谢尔盖略显尴尬。

“姚夫人自己也知道关于名字的事，而且她与莉莉娅夫人的共同点就是你，她们都先后嫁给了你。这样她对莉莉娅夫人就有比较深的印象。她会对莉莉娅夫人产生一种强烈的感情。比如说，嫉妒、痛恨、羡慕等等。”

列夫顿了顿，继续道：“据我观察，姚夫人对这个自己幻想出来的莉莉娅夫人很友好，两人可以说是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友。这说明姚夫人对莉莉娅夫人的情感是比较正面的，这对治疗病情是有好处的，如果情感是负面的话，治疗起来就会有些阻力。”

谢尔盖了然地点点头。

“我记得当年我给莉莉娅夫人治疗时，莉莉娅夫人幻想出来的人物，她对这个人物的情感是负面的，所以当年治疗起来是比较吃力的。姚夫人与莉莉娅夫人的性格是不一样的。姚夫人幻想出来的人物对她自己是有积极正面的作用，这可以说是身体的一种自我保护，而莉莉娅夫人正相反，是身体的一种自我毁灭。两个人虽然都是精神分裂症，但症状还是有差别的。”

谢尔盖听得是云里雾里，狐疑地问：“你的意思就是说我的现任夫人不会像莉莉娅那样自杀，对吗？”

“目前看，是这样的。以我的观察，姚夫人她其实是很坚强的，她目前不会自杀。而且产生幻觉对她而言，并不是一件可怕、厌恶的事，也没有对她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

得到肯定的回答，谢尔盖暗自松了口气，放下心，但仍不解，便问：“我很不理解，她为什么会产生幻觉？你刚才说这是她身体的一种自我保护，这是什么意思？”

列夫又喝了口咖啡，没有回答，而是反问：“谢尔盖，你实话告诉我，你和姚夫人最近感情怎么样？”

谢尔盖略显不自然，道：“实不相瞒，我跟她已经分居一年半了，这一年半里只见过一次，见了面也是吵架，彼此闹得不愉快。而且这一年半里我一直住在酒店，也是昨天才搬回来。”

列夫了然地点点头，谢尔盖的回答也验证了他的猜测。

“这就对了。姚夫人为什么会产生幻觉，就是因为内心深处太孤单了。她嫁到俄罗斯，没有朋友，她只能依赖自己的丈夫，也就是你，而你又跟她吵架、分居、冷战，这让她根本无所依靠。她内心深处是非常恐慌又非常孤寂的。于是，她的身体就发出自我保护机制，幻想出了一个人物陪着她，成为她的朋友，这个人物就是死去的莉莉娅夫人，因为莉莉娅夫人也曾经嫁给你，所以她们之间是有话题的。而且在姚夫人的幻想中，莉莉娅夫人是个类似于天使般的存在，这就在一定意义上缓解了姚夫人内心的孤单和恐惧。”

这下谢尔盖完全明白了，心中不由地升起阵阵愧疚。

“列夫，我明白了，你说该怎么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