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苍白的手背上就开始泛起红色的疹子。
“从某件事过后,就变成这样了。”他道。
不配行走在阳光下,这是天道的意思。
“你以前被人欺骗过吗?”茯苓想,他奇奇怪怪的这些举动后面都有他自己的理由,如今这副古怪惹人厌的性格,又得是经历了些什么事才变成了这样。
等他出发去了三清寺,以他常常在外历练不回来的作风,下一次见他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不如就趁此机会问问看。
她讨厌徐幸欢,是因为徐幸欢脾气差说话不好听,可看他认认真真听取她的意见,想改改自己路痴的毛病,还很在意自己会拖累之后会陪他去三清寺的太初峰弟子,又多少对他有所改观。
“你怎么知道?”徐幸欢神色一冷,这个问题显然是他不想被问到的。
“听说的。我还听说,除了师父你也不敢相信其他人。我这样问你,你也许也会警惕我,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
“但是你既然相信师父,也该相信师父看人的眼光。师父收的每一个亲传弟子,都不会是卑劣之人。你是我的师兄,我可能会与你争执,会戏弄你,可绝不会真的害你。”
“所以你不用怕我。”茯苓所看到的徐幸欢,在听到她方才的话时,那冰冷神色掩盖下的,便是“害怕”的情绪。
他用冰冷与愤怒,藏起的害怕,在帽兜下的脸被人看见时,其实并没有藏得那么好。知晓他过往的人,应该很容易看出来。
帽兜不仅能替他挡住太阳,还能挡住他拙劣的伪装,徐幸欢凶归凶,其实也相当笨拙。
“我信谁与你无关,也不会有人因为听谁说了一句他可信,就真的相信那个人。”徐幸欢不愿意与茯苓多聊这个话题,冷冷地回完后,就抬步走人。
“我说我不会害你,你也不信吗?”茯苓走过去拦住他的步子。
“不信。你现在不会害我,可以后呢?只怕你自己也对自己没有那个自信,也不会知道自己是不是有朝一日会害人。”徐幸欢说完后,转了个方向继续走。
“我有自信啊。我信我自己,你就信我吗?”茯苓继续拦。
“你凭什么信?人心本就易变,就是亲生父母,都有做出抉择危害子女的时候,我与你仅仅是师兄妹而已,谁也知道你会不会哪天就为了别人要置我于死地?”
“看来欺骗你的人里,有你的爹娘。那你为何敢信师父?若真如你所言,人心易变,连父母都不可信,师父又如何成为特殊的那个?”
茯苓知道自己比起徐幸欢来说是幸运的,她的爹娘和兄长都足够爱护她,为了她不惜一死。所以她敢相信别人,相信大多数人都与她的爹娘兄长一样,值得相信。
徐幸欢遇了那么多人都被骗,在他看来,世人便是另一个模样了吧。世人都不值得信,他有这样的想法也无可厚非。
“师父救了我……我的命就是他的,我除了命以外什么都没有,把命还给他也行。所以我可以信他。”徐幸欢答。
茯苓未料到会是这个答案,徐幸欢还真是不仅倒霉,还有点可怜。
照理说,他作为玄微的亲传弟子,是世人艳羡的对象,可他居然把自己活成了除了命以外什么都没有的模样,还觉得连命都不归自己。
“师父救你,不是捡了个东西回来,没有什么归不归的。他要是听你这么说,一定会打你一顿把你脑子打清醒点。”茯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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