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中巡逻的士兵来来往往,远处栅栏边上时时刻刻有人值守,还有不少人无精打采在营帐影子下休息。
远传不少骑兵正在往返,还能听到北面秦军的叫骂声,他们都习以为常,不为所动,搭拉着脑袋装作没听见。
他们中多数人都是从北面的莲花山溃逃过来的,见识过秦军的厉害,根本没心思也不敢和秦军作战,不少人都是战战兢兢,如果不是监军看着,只怕早有人开始逃跑了。
远处中军大帐方向,时不时还能听到敲锣打鼓的声音,时不时听到一些莫名其妙的念念有词。
众人早已见怪不怪,都懒得多看一眼,这是不少人想逃的另一个重要原因。
郭崇岳本无将才,他之所以能够被国主重用,只是因为他是国主信任的宫女梁鸾真的干儿子。
在南汉,国主暴虐无度,荒唐至极,及其迷信鬼神,所以朝政一直是被宫女,宦官和巫婆把持,巫婆樊胡子为首的巫女最为势大,因为国主什么都信,她说国主是玉皇大帝的儿子,哄骗得国主十分高兴。
而宦官和宫女最会讨好国主,国中的文武想要往上爬,要么挥刀自宫,要么就只能讨好宦官宫女,作为他们的干儿子,这种风气十分盛行。
所以即便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国主依旧选择他宠爱的宫女的干儿子来领兵。
郭崇岳本来也是个迷信鬼神的草包,他会打什么战,一直坚壁自守不肯应战,平日也不干别的,只是日夜在大营中让和尚道士做法,乞求神灵保佑他。
所以便有日夜敲锣打鼓跳大神的场面。
倒是麾下的将领植廷晓再三请命,要领兵出去与秦军决一死战,因为他觉得这地方守不住,迟早会沦陷,而且听说西路还有秦军大军,已经沿着桂江南下,说不定这时已经快到番禺了。
如果他们不赶紧打,可能会被两面包抄,不管是输是赢都不能拖,再拖下去是死定了,既然如此还不如舍命一搏。
而且秦军每天在大营门口叫阵辱骂,也让他这样的血性汉子受不了着屈辱,再三请战。
不过主将郭崇岳却一直不许他出战。
植廷晓不是宦官,也不是朝中宦官和宫女的干儿子,做不了主,这次主帅是郭,他根本没办法,只能又接连劝谏。
“秦军乘着席卷北面的威势,锋芒实不可当。我们的兵丁虽是众多,可多数都是伤疲之师,现在还人多势众,必须驱策往前,快点决战,不然拖下去必将坐以待毙。
再说秦军还有西路军大军,这时说不定已逼近番禺,如果他们在我们侧后登陆,我们就是腹背受敌,十死无生!
大帅,拖下去必死无疑啊,还不如乘着现在全力一搏!”大帐外植廷晓义愤填膺道,他已经记不得是第几次来请求出战了。
郭崇岳确实一脸紧张的看着远处的巫婆们跳着神舞,又恭敬在香炉中上香,大帐外搭了一个大大的法坛,等这些都弄好他才回头看植廷晓一眼。
植廷晓心中气愤,紧捏着拳头,“大帅!大帅只需坐镇后方,给我精兵五千,某自去布阵破敌,如果败了绝不回来,这样即便有闪失差池,也是我一意孤行,与大帅无关,你自去向国主交代!”
郭崇岳看他一眼,眼神闪烁,面对他焦急的目光,最终道:“先让仙婆卜上一卦再看。”说完转身便进了中军大帐。
“大帅!”植廷晓眉头紧皱,额头青筋暴起,看起来十分生气,他只能叹口气,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