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解释,因为事情已经发生;我也不需要炼器师,因为我无意仙途;还有最不想见到故人,因为会影响心情,我想重新活,不受之前打扰、连累。谢前辈,我们不是一路人。”
有些人,在故事没迎来结局的时候,就要强行将自己变成局外人,甚至把这局中的所有人都赶出去,流露出要毁掉此局的模样。
不可能无所谓,却又固执到让人无法反驳,这个人的性格,在本质上真的是没有丝毫改变,谢一饮又急又气,然而在这种情绪之下,更深刻的感受是惶恐。
他个性古怪刻薄,师父看不起他,师兄师妹排挤他,他从不曾感受到过什么亲情爱情,也从来没被接纳过,直到遇见陈时,助他崛起,理解他的个性,与他称兄道弟。
于是谢一饮了解到世上不止有炼器一样开心的事情,原来自己也可以有问题时有人讨论,可以不用多说就被信任。
搭档这个词,亲切又温暖,让年轻气盛的炼器师了解了到了“自我”之外的感情。
但从陈时坠落金霓沼的那一刻,一切迎来了终结。
无论是不是遗忘,那都是他炼制的法器。
本以为能找到转世之人,弥补错误,助对方崛起,到时他们依旧喝酒谈天,依旧配合战斗,共同修行。
然而李听打破了他的幻想。
不再是一路人,那他谢一饮和谁是一路人?
就算是成为最强的炼器师,飞升仙界,他也可能连个说真心话的人都没有,而且他心气高又多疑,本也瞧不起大多人。
只是得到过和没得到过的感觉到底不一样。
眼见李听把浪白钩递给自己,谢一饮沉默的接过了。
蹲在地上的夜鸣也在站起身,抱着整理好的竹子,尴尬道:“那个,李兄,竹子,种吗?”
李听笑了一下,道:“好啊,种吧。”
于是他俩去后院种竹子了,留下了不会种竹子也不会交朋友的谢一饮在原地。
其实李听也不太会,但夜鸣在冷竹峰修行,那片竹林主要都由他的师兄纪往文打理,所以请教一番后得到了一些简单的经验。
李听按照他所说的挖了个坑,然后夜鸣把竹子放进去,李听再把土填上,就算是种完了。
“这边比较阴,你用法力引点灵气,日日浇水,不出一月就能长出笋了。”夜鸣道。
李听看了看那几颗青翠欲滴的竹子,道:“我可能要离开正岭宗了。”他看了一眼院外,谢一饮已经离开了,于是扔了个隔音阵法,罩住了自己和夜鸣。
“啊?因为谢一饮认出你了吗?”
李听摇头,虽然这其中有这样的原因,但是又不止,“我本来就不想修行,当时来正岭宗也是巧合,要是可以的话,我更想找一处山水好的地方,种地砍柴养鸡。”
夜鸣闻言有点磕巴,“那、那你是要退出宗门?”
“接个任务,死遁。”李听爽快的笑了笑,却让夜鸣莫名感受到了这人奇怪的报复心,他应该巴不得大家认为他死了吧。
于是夜鸣很自觉的接道:“那就是咱俩一起接个任务,然后你溜走我汇报你死讯?”
李听还在笑,“聪明。”
夜鸣无语,他只能说自己已经习惯被对方拉扯着推到前面了,基本上是李听一有计划,他就有了要上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