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锦舒又一次叹气,神情恹恹的说,“我总不放心姐姐,明摆着她和百里重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为了一个已经将她彻底遗忘干净的凡人,放弃能再次为仙的机会,这真的值得么?”
若是能有个相爱相守的好结局也就罢了,生生世世他们都不可能在一起,明知道结局,琉璃还是飞蛾扑火,一次次沦陷,直到遍体鳞伤,却仍旧义无反顾,九死无悔。
安锦舒心疼琉璃姐姐,为她感到不值。
安锦舒与季玄羽对视,眉眼中泛着泪光,“你说情爱二字,究竟是什么?竟能让人向着魔了一般,宁可肝肠寸断?”
季玄羽默默良久,他也不知道,千万年来他近乎多做到了无所不能,但情爱是什么?他从来没有体会过。
“她甘之若饴,就足够了。”
就当安锦舒以为季玄羽不会再说话时,他冷不丁的道出。
就像季玄羽放着仙界不回,和安锦舒待在荒山上,放着好好的羽殿不当,在她身边做小跟班一样。
季玄羽也说不出来为什么,但他觉得和安锦舒在一起的时光,充满了快乐与温情,这就是甘之若饴吧。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本是个旁观者,都被绕进局中了。”
安锦舒连声叹气,“罢了罢了,这都是第十世了,琉璃姐姐仍是没有放弃心中执念,估计我一时半会的也劝不动她,从长计议吧。”
季玄羽点头,表示赞同,“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云巅之上,静静的站着一道身影,正俯视着下面的两个仙。
娉婷姣好的面容,此时扭曲成一团,她因嫉妒变得面容可憎,却丝毫不查,眼眸一直死死盯着安锦舒,指甲抵在掌心,留下道道血痕。
她终于弄清楚,能让羽殿留恋凡界,迟迟不肯回仙界的原因了。
娉婷在心里咒骂着,“小贱蹄子!”
瞧着安锦舒姿色平庸,出身更是低贱,可就是这么个不起眼的侍花神女,竟能入得了羽殿的眼。
放着仙界第一美人,家世显赫的她不要,转而去对那么个小贱蹄子谈情说爱!
娉婷气得都快要炸了,这是对她毫不留情的羞辱!
她恨不得立刻冲下去,狠狠扇安锦舒几个巴掌,可仅存的理智将她控制住。
不行,现在绝不能意气用事,她一定要想个办法,弄死安锦舒,让她永远消失!
羽妃只能是她,而羽殿身边的女人,也只能有她一个!她绝对不允许,有别的女仙能占得了一席之地。
娉婷眼眸微眯,眼中发出憎恨的光,常年工于心计的她,很快就想到了对策。
认出琉璃的仙,可不止安锦舒一个,没想到她才下凡区区数日,就有这么多收获,她与琉璃当年一同受训于天后座下,从来不能说称得上姐妹之交,只怕是水火不相容了。
娉婷和琉璃之间,是竞争,是博弈,是对手,就连天后都偏喜欢琉璃多一点。
可那又如何?
之后,琉璃和妖界互通,受雷霆之刑,被罚入凡界,沦为整个仙界的笑柄,一朝之间可谓云泥之别,而她完全获得天后娘娘的喜欢,成为未来的羽妃。
想到这,娉婷不仅啧啧出声,“琉璃啊琉璃,我该说你蠢呢,还是痴情呢?”
花满楼她也去了,不过稍施展了个隐身术,而羽殿封印体内仙术,与凡人无异,自是察觉不出她的仙气,而安锦舒区区侍花神女,以她的仙力,也不能发现什么。
既然偶遇千年前的’旧友’便是缘分,缘分这种东西,当真是妙不可言。
天彻底暗了下来,月明星稀,微风阵阵。
许久都没来的乐泽,总算将他城隍的事全都忙完了,抽出时间来,他提溜着几坛子好酒,还带了不少的下酒菜,乐呵呵的跑到了荒山上。
安锦舒心里正愁苦着呢,见着乐泽拿来酒,她便在桃花树下,支起了张桌子,喝酒和喝水似的,眉头都不皱一下的,仰头猛地灌了进去。
眼见不多时,安锦舒脚边的两坛子都已经见了底,还没有停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