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铮也不在意对方的防备,当即奉上虎皮,接过缰绳。
而这时,队伍为首的那个黑袍男子突然笑了笑道:
“这位朋友既然是去灵丘郡,正好也和我们同路。我们乃是灵丘郡雷霆武道场的门徒,要不要与我们一路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话音落下,周围一应武师顿时面露异色,面面相觑。
嗯?
没想到对方会提出这样的邀请,陈铮也不由得意外了一下。
他知道武道场是类似武馆、门派一般的地方,一般从平民百姓中招收门徒弟子,属于民间常见的武道势力,这个雷霆武道场也不外乎如此。
但是人心隔肚皮,这个人和自己素不相识就敢邀约同行,该说是其古道热肠呢,还是另有所图?
不过现在的陈铮也是艺高人胆大。
外加他对灵丘郡的情况一无所知,的确需要向人打听消息,了解情况,沉吟一下便道:
“如果可以的话自然是好,不过会不会叨扰各位?”
黑袍男子哈哈一笑:
“我等在外本就不易,不过顺路同行而已,何谈叨扰?”
话说到这个份上,陈铮便拱了拱手:
“好,那就多谢兄台了。”
“无妨。”
黑袍男子潇洒的挥了挥手,一拉缰绳:
“那就走吧!”
众武师目光闪闪,对视一眼,然后跟随启程。
陈铮也是将自己带着的东西安置在马背上,然后翻身上马,跟在这支队伍的后面开始了奔行。
而队伍前方,一左一右两个汉子回望一眼,飞速和为首的黑袍男子并列,声音凝聚:
“师兄,这个人有些可疑。我观他气息内敛、体魄强横,不像是什么猎户。”
“最近那几家的小动作有点多,我们外出的队伍几次三番都遇到了麻烦,这个人会不会......”
“暂时不能确定这个人到底是何身份,有何目的。”
疾驰之中,狂风扑面而来,为首的黑袍男子冷然道:
“所以我才邀请此人同行,看他葫芦里到底想卖什么药!”
......
自然听不到队伍最前方的谈论,陈铮就这么缀在队伍的末尾,一路疾驰。
即使是一同赶路,他也未曾放弃戒备,和前方时刻保持有二三十丈的距离,并且还时不时的比对一番地图,看路线是否有所偏差。
期间偶尔半路休憩,为首的那个黑袍男子还差人送来干粮和水,不过陈铮是一口未动,只吃自己携带的肉干和山泉水。
就这样,赶了大半天的路,斜阳西下,红云遍布,已到黄昏。
他们赶到了一片荒凉的风蚀山地,遍地起伏着风化的小山丘,像是一座座不规则的宝塔一般,屹立在苍茫大地之上。
此刻天色已暗不说,风沙也变得格外狂勐。
那个为首的黑袍男子带队,来到一处避风的山丘之后,指挥众人下马修整过夜。
后到的陈铮自然也跟着一起下马,很是识趣的独自找了一个角落,又啃起肉干来。
不远处那几个雷霆武道场的门徒也不在意,点上篝火,煮起肉汤,吃吃喝喝,好不快意。
“这位朋友。”
而这时,为首的黑袍男子却是提着水袋走了过来,笑道:
“同行了一个白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陈铮回应道:“在下陈铮。不知道阁下高姓大名?”
“季寻意。”
黑袍男子微笑道:
“在这苍茫荒野上相遇同行也是缘分,大可不必见外,不如过去和我们一起?”
抬手不打笑脸人,陈铮呵呵一笑:
“多谢兄台相邀,不过这就不必了。我这人从小在山野生活,与他人极少交流,担心扫了各位的雅兴。”
“哦?”
季寻意一扬眉,很意外的在对面坐下:
“你从小在山林生活?”
早就编好自己身份乃至修为来历的陈铮,当即无中生有:
“实不相瞒,在下少时便被我父亲带入山林之中生活,以山川草木为友,观摩飞禽走兽锤炼武道,可以说是与世隔绝。唯一能了解外面世界的途径,便是我父亲偶然会从外面带回来的话本。”
“哦?”
季寻意目光闪闪:
“我观你年纪不大,但武道修为却颇为不俗,不是一般人物能够教导出来的,你父亲姓甚名谁?”
“我父陈平,好像曾在江湖上有一个别号,叫做金刚霸刀。”
陈铮无中生父,叹息道:
“可惜他在江湖之上与人争斗厮杀,虽然曾经风光无限,但也落下一身伤病,最终暗然退隐,来到边荒。可惜我生为人子,却从不知晓他生前风光。”
金刚霸刀?
三言两语,一个神秘的形象故事展现。
见识丰富,却没有听说过这个别号的季寻意皱了皱眉:
“这么说来,你的父亲已经故去了?”
“不错。”
陈铮点点头,呵呵笑了笑:
“正因为我父亲故去,而他临终遗言许我走出山林闯荡,所以我才跑到外面山道上贸然拦截过往商队。
其实在你们之前我也拦截过一支商队,想要换匹马,换张路线和地图。不过他们对我似乎很是戒备,最终只给了我一份地图而已。
还好遇到了你们,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去灵丘郡。”
“......”
听了这番话,季寻意眼眸中透露着些许古怪,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对方的话当然不一定是真的。
问题是就算是假的也大可以编个正常的说辞,何必和自己编造一个如此离奇的故事?
难道,自己怀疑错了?
这个人,真的就是一个故去高手暗然隐退、隐居山林所培养的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