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瘦削的男人甚至没有骑马,只是拿着一柄刀,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来。
“怎么?你们是连马都没有了吗?”曹康忍不住大笑,“连出城应战的人都只能步行?还是......怕死了人,再丢马,更不划算?”
可那个男人一直一言不发,他紧紧的闭着嘴,眼睛死死的盯着曹康,对他的挑衅充耳不闻。
一直等张砥走到到离曹康二十步的地方站定,他都没有说一句话。
“你这人,也太无趣了些吧?”曹康皱着眉,换做平常,那些出城应战的人,都会自报家门,但这个男人,似乎并没有这个打算。
曹康忽然翻身下马,与张砥站在了同一高度,他看着张砥,说,“那就下马与你打过,免得你说我欺负你无马可乘。”
话音刚落,曹康便舞动长枪,摆出架势,同时朝张砥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先攻过来。
张砥倒也不拖延,他依旧紧紧闭着嘴,连怒吼也没有,朝曹康冲了过去,曹康又忍不住笑,“你是哑巴吗?在冲锋时也不呐喊几声?”
话音间,张砥已至,他挥动手中的刀,狠狠地劈下,却被曹康轻松挑开,“你不说话,等待会人头落地的时候......可就没机会了!”
曹康长枪刺出,那
柄长枪宛如一条蜿蜒出动的毒蛇,它的獠牙瞬间就在张砥身上刺出了三个伤口,但没有一个是致命伤。
看样子,他似乎是想再“表演”一下。
张砥仍然死死的盯着曹康,他明白兄长为什么会输了,曹康手中的长枪真的就是一条毒蛇,暴戾迅烈,当曹康真正认真起来的时候,恐怕身后这座城中,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
不过三四个呼吸的瞬间,张砥身上又多了五个伤口,他再也站不住,杵着刀跪倒在地,剧烈的喘息,他身上的上都不是致命伤,但会一点一点耗干他身体里的血液。
城墙上的将军叹了口气,摇摇头,转身走下了城楼,胜负已定,没必要再看下去了。
《第一氏族》
曹康轻轻挥动长枪,在张砥身边不断走动,像是一只等待发动进攻的野兽,“你比昨天那个废物还不如,怎么敢出城应战?我看你身上虽然穿着百夫长的盔甲,但你连百夫长的实力都没有吧?为什么要出来送死?”
张砥忽然笑了笑,“为了......杀掉你。”
“狂妄!”曹康冷哼一声,取枪直取张砥的胸膛。
而张砥却忽然站了起来,他拼着身上最后的力气,朝着曹康对冲过去,同时挥出了最后一刀。
“铛”,一声脆响,张砥的刀脱手而出,黑炼蛇的蛇毒已经发作,他已经连握刀的力气都没有了,所以仅仅只是盔甲的反力,也让他的刀飞了出去。
曹康冷冷的看着面前这个人,他已经是个死人了,但他的动作却仍未停下,长枪已经穿透他的胸膛,他一步步向前,长枪在他身后一寸寸推出。
张砥忽然抓住曹康的手,他看着曹康,从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说,“我说过的......我会,杀了你。”
话音刚落,他猛的低头,在曹康手上咬出一个血痕,然后再也不动,死在了曹康的枪下。
曹康皱着眉,身体却忽然传来一阵不适感,他刚刚看着张砥,总觉得有些奇怪,他为什么会......七窍流血?
但他不再多想,抬起头对着城墙那边,想大吼着嘲讽那些只会龟缩在城内的徐州军一句,可他一开口,声音却十分虚弱,紧接着,嘴巴前忽然传来一阵温热感,他伸手一摸,居然是血?!
“我这是......怎么了?”他低声喃喃,他回头走了几步,想回到大营中,找军医给自己看看,但下一刻,他忽然一头栽倒在地。
双方军阵中都传出一阵惊叹,他们脑子里都在想一个问题,曹康,究竟是怎么了?
天福十二年,五月底,作为太平十将之一的曹康,死在了一个无名小卒的手下,他的大戏还未上演,便已早早落幕,虽然曹康在太平十将中排名靠后,但后来,在论及曹康之死时,还是不少人会嘘唏感叹,说他本可以在乱世中,写下更多篇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