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润没有抽二手烟的习惯,加上自己也实在是年纪太小,便没有在那楼子里蹉跎。安排那女子和黄毛丫头老实在这楼子里待着,最近不要随便出门,李重润便捡了公主殿下留下的腰牌,有恃无恐的回了永泰坊。
上官婉儿还没睡,正在正堂门口搬了个竹制躺椅,很是悠闲的哼着小曲儿乘凉。
“听说你今天去逛青楼了?还在去抢了头牌?”
李重润心说自家这位姨娘消息还真是灵通,居然这么快就知道了。
“小子本来只是去西市求些药材,被薛崇训拉过去的。只是看到那场合很是合适,便想着给后面的计划造个势。”对于这位姨娘李重润自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一五一十的把来龙去脉给讲了一遍。
“你把周兴打了,撒撒气倒是无所谓,只是此人素来阴狠,贸然放他离去,只怕是徒增了些麻烦。还不如直接就把他砍了。”上官婉儿听了李重润的言语,竟然有了和太平公主一般的感慨。
“公主殿下也是这般说的。只不过小子想着毕竟是条人命,若是就这么死在小子手里,只怕晚上睡觉会做噩梦。”李重润并不以为意,嬉皮笑脸的跟上官婉儿解释着。
“天真!你以为把魏王拉下太子之位,就只是给他找个地方安心养老去就完事了?”上官婉儿还是躺在那躺椅之上,手中的团扇轻轻的摇着,甩了一个很大的白眼给他。“跟魏王这般撕破脸的来上一场,不管胜负,都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头落地。这你就不怕做噩梦?”
李重润没了言语,或许是被上官婉儿说到了痛处,又或是自己确实没有想到这一出,一时间便陷入了沉默。
后院隐隐约约有几声虫鸣传来,显得这无月的夜空愈发的清静了。
第二天李重润跟陈子昂都告了假,去了太平公主府中中安排明日的谋划。陈子昂驾马车出去,去买了个很是沉重的东西回来,东西很重,压的马车歪歪斜斜的。
直到天擦黑了,李重润才回了小院。
回家前,李重润特意从南市的酒楼娼馆处转了一圈,隐隐约约的听着前面自己做的那首绿珠吟已然被传唱的到处都是,顺带着不知道骗了多少眼泪。李重润很是高兴,想着明日的谋划已然成功了一半。
第二天一早,这李重润安排的大戏便在魏王府门前热闹的路口那里唱响了起来。
身穿了一身素白丧服的陈子昂,赫然躺在一个开了盖的棺材上面,让一敞篷的牛车拉着往那魏王府而去。
牛车后面还跟着个响器班子,咿咿呀呀的跟着唱着,不是这两天正火的绿珠吟又是什么。
许多走街串巷的贩夫走卒,听见热闹出来追着看的丫鬟小姐,甚至还有些背着书箱的书生,渐渐的将那牛车围了起来。
魏王府正门正对着坊街,本是极为宽阔的地方,被这些看热闹的人群围了,竟有了些水泄不通的感觉。
眼见人围拢的够多了,本就有些残破的牛车便恰如其会的断了轴,把那涂的漆黑的棺材摔到了地上。
棺材中的尸首摔了出来,一身新娘打扮的绿珠便赫然出现在大家眼前。
有人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倒是有好事的人一五一十的把故事讲了出来,讲的一波三折,宛如亲见一般,竟是比勾栏里面的百戏还要精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