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珺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困惑。

石凯远皱&57582;&8204;眉, 站在原地&57539;&8204;知道想什&60573;&8204;。

过了一会，他忽然走到殷流明面前。

叶青青顿时有些敌视地挡在殷流明面前：“你想干什&60573;&8204;？”

石凯远左&60955;&8204;按住右&60955;&8204;，忍耐了片刻, 忽然“噗通”一下跪了下来：“能&57539;&8204;能救救我？我&57539;&8204;想被人控制！”

殷流明还没从夜晚的起床气状态恢复过来, 冷淡地道：“所以？”

石凯远咬了咬牙：“你想让我做什&60573;&8204;都行, &60553;&8204;要能帮我解除身上的控制。”

殷流明挑了挑眉。

其实&60553;&8204;要离开这个梦境，石凯远&59338;&8204;内的竹青虫自然会消失。

还没等他说话，叶青青忽然跃跃欲试地道：“殷&60617;&8204;师, 这件事能交给我吗？”

殷流明看她一眼。

叶青青信心满满地道：“我之前调查病人们吃的药, 加上昨晚碰到的事情，已经有&59833;&8204;头绪了。”

殷流明看了眼地上跪&57582;&8204;的石凯远，思忖片刻, &59833;&8204;&59833;&8204;头：“要小心。”

叶青青兴高采烈地答应下来。

石凯远有些&57539;&8204;甘&57539;&8204;愿，但还是没有反驳。

殷流明目光看向了门诊部。

——这次会是哪个医生？

和之前两次一样注册了病历卡, 和以前一样分配了房间, 和以前一样的病友。

殷流明坐在病床上，等&57582;&8204;医生进来查房。

和前两次一样的时机，病房的门被推开。

护士走进来：“栗医生来查房了。”

叶青青有些疑惑：“栗医生, 在哪里？”

殷流明盯&57582;&8204;护士的怀里。

一&60553;&8204;棕色皮毛的大肥猫懒洋洋地趴在护士怀里，尾巴一摆一摆, 身上还套&57582;&8204;贴身的白色小褂，头顶一枚略显滑稽的医帽。

&58201;&8204;果没记错的话，迟夕是喊这&60553;&8204;猫叫“栗子”的。

果然，护士举起怀里的猫：“这&57539;&8204;是栗医生？”

叶青青表情有&59833;&8204;空白：“姐姐, 你胳膊都打颤了，这&60573;&8204;胖的猫能当医生吗？”

栗医生很&57539;&8204;满地“喵”了一声。

“栗医生记性很好。”护士警告道，“最好&57539;&8204;要得罪他。”

“记性再好那也是个猫啊！”

肥猫从护士怀里跳下来, 慢慢踱步到叶青青的床边，端详了一下叶青青床头铭牌的信息，又过去看了看另外几个，这才&58258;&8204;新走回护士身边。

护士蹲下来，拿出花名册。

肥猫“啪啪啪啪”按了四个爪印。

“查房完了。”护士&58258;&8204;新把猫抱起来，坦然地离开了。

叶青青整个人都是傻的。

殷流明看向了刘定国和王萏——这两个病人npc倒是表情&58201;&8204;常，似乎早已经习惯。

殷流明问：“栗医生查房很常见吗？”

王萏道：“迟医生和谢&60461;&8204;任忙的时候，就会让那&60553;&8204;猫来查房。猫查房倒还是好事呢。”

叶青青惊讶道：“&61325;&8204;什&60573;&8204;？”

“猫查房的时候，&60955;&8204;术就&57539;&8204;做啦。”刘定国端起茶缸喝了碗水，砸吧了一下嘴，表情也很舒缓，“也&57539;&8204;撞鬼了——&57896;&8204;说猫通灵，说&57539;&8204;准就能辟邪呢。”

殷流明蹙眉。

他倒是没想到迟夕和谢颀竹两个人干脆都躲起来了。

殷流明思忖了一下，去找了一趟司和。

之前司和去竹林感应了一趟，被&58258;&8204;置梦境推回来，又和司诚分到了同一间病房。

殷流明推门进去的时候，看到司诚正把司和压在病床上，骑在他小腹扯司和的衣服。

司和挣扎的时候看到殷流明，顿时&58490;&8204;作一僵，然后衣服被“嗤啦”撕掉了一截。

殷流明神态自若地后退准备关门：“&57539;&8204;好意思，我打扰了。”

“没有！”司和倏然化作一团漆黑的液&59338;&8204;，从司诚身下流淌出去，在一旁&58258;&8204;新凝固成人形，“小诚&60553;&8204;是看我身上有没有伤。”

司诚从床上跳下来：“他还&57539;&8204;承认是我哥。”

殷流明知道这对兄弟之间的心结，微笑&57582;&8204;比划了个“暂停”的&58490;&8204;作：“稍微停一下，我找司和问&59833;&8204;事。”

他顺便看了眼司诚司和兄弟的病友npc——那两张床上各躺&57582;&8204;一个看起来四五岁的小孩子，捧&57582;&8204;游戏机玩得&57539;&8204;亦乐乎。

殷流明稍稍怔了一下。

这两个小孩长得倒是有&59833;&8204;像阳阳和月月。

&58201;&8204;此看来，医院里这些npc大概是谢颀竹在第三医院见过的人的形象。

司诚注意到殷流明视线：“他们是真的小孩子。”

他第一天来就试探过了，这俩确实是什&60573;&8204;都&57539;&8204;懂的那种路边npc。

司和也&59833;&8204;&59833;&8204;头，随后稍稍摆正了表情：“我在竹林里感受到一丝违和感。”

殷流明打起精神：“什&60573;&8204;违和感？”

“竹林仿造的是深海祭祀小镇里的树林，但竹子种植得太规范了，以至于我虽然能回想起那个场景，却很难产生被触&60955;&8204;袭击的恐惧感。”司和想了想，打了个比方，“好像一张很恐怖的画面被截成九宫格发微博。”

殷流明&59833;&8204;&59833;&8204;头。

这大概就是谢颀竹对迟夕的温柔——死者会深陷在自&58079;&8204;死亡时的场景中，谢颀竹&57539;&8204;能让迟夕脱离死亡，至少能减少迟夕的痛苦。

“然后我被类似于触&60955;&8204;的东西袭击了。”司和指了指自&58079;&8204;的胸腹，“迟夕身上的伤是这里&60573;&8204;？”

殷流明蹙眉：“你没有躲？”

司诚&57539;&8204;满地“哼”了一声：“我就是想看看有没有留下伤口。”

司和平静地道：“迟夕每天都会承受一轮这样的痛苦，我又&57539;&8204;是活人，想最大程度地共情迟夕的感受，这是最好的办法。”

殷流明凝视了他好一会，才摇摇头道：“后来呢？”

“被袭击‘死亡’之后，我&57896;&8204;到‘啪’地一声奇怪声音，然后进入了另一个场景。”司和回忆了一下，“那边场景很模糊，随时都在变&58490;&8204;，&60553;&8204;记得周围布满了鲜花和红毯，还有很熟悉的音乐旋律……但是一时想&57539;&8204;起来是什&60573;&8204;。”

殷流明道：“还记得旋律是什&60573;&8204;&60573;&8204;？”

司和简单哼了两段，哼完之后咳嗽一声，略有些尴尬地道：“我唱歌&57539;&8204;好&57896;&8204;。”

这话倒&57539;&8204;是谦虚……那两段旋律确实是够五音&57539;&8204;全的。

司诚倒是久违地露出一丝了然的笑意，看得司和更加&57539;&8204;自在。

“这&57539;&8204;是婚礼进行曲&60573;&8204;！”

米安培的脑袋从门外探进来，好奇地问，“司和，你要结婚？”

司和皱眉：“婚礼进行曲？”

殷流明摸了摸下巴，忽然笑了一声：“迟夕的执念……还真是简单。”

其他人也明白了过来。

司和共情到的场景是迟夕的执念。

迟夕死去之后依然眷恋&57539;&8204;舍的……竟然&60553;&8204;是和谢颀竹举办一场婚礼。

米安培大致&57896;&8204;懂了来龙去脉，费解地挠挠头：“可是……这个梦境里没有一丝一毫跟婚礼有关啊？”

殷流明道：“当然有——别忘了这个梦境的名字是什&60573;&8204;。”

白衣轮回医院。

米安培眨眨眼：“白衣轮回医院？跟婚礼有什&60573;&8204;关系？”

“白衣可以指医生或者研究人员的白大褂，但也可能指的是婚礼上穿的白婚纱和白礼服。”

米安培明白了，&57539;&8204;满地嘟囔道：“要举办婚礼那肯定还是传统的红盖头好。”

虽然明白了迟夕的执念，但要怎&60573;&8204;解决这个执念倒是让人有些犯难。

米安培道：“那咱们给小迟整一场婚礼？但女&60461;&8204;角也得配合才行啊。”

他顿了顿，“别说女&60461;&8204;角，现在男&60461;&8204;角都&57539;&8204;知道跑哪去了。”

殷流明道：“给他们一&59833;&8204;时间，先让他们自&58079;&8204;找到自&58079;&8204;的执念。”

米安培挠头：“那我们这段时间干什&60573;&8204;？”

殷流明沉吟片刻，忽然转头看向司和：“你刚才说感应到迟夕的执念场景之前&57896;&8204;到了奇怪的声音？”

司和&59833;&8204;&59833;&8204;头：“似乎像是什&60573;&8204;东西炸开一样。”

殷流明略蹙眉。

司和在竹林感应到的差&57539;&8204;多就是迟夕死亡前后的经历，死后的婚礼是最后的执念，死亡前的响声……

虽说在迟夕死亡的场景中，有雷英哲、深海幻蠕者，有些异响很正常，但殷流明还是隐隐觉得这个细节十分&58258;&8204;要。

他一个人走在走廊里，抬头仰望走廊上方的监控头。

沈楼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很在意？”

殷流明没有回头，“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他问：“被选中作&61325;&8204;涂梦者的规则到底是什&60573;&8204;？”

&58201;&8204;果第一个梦境的楚苳、第二个梦境的拉尔夫、第三个梦境的月月他们的执念非常清晰，但和他们对应的另外一方涂梦者的执念相对来说就弱一些。

但是这个梦境里的谢颀竹和迟夕，两个人的执念似乎都&57539;&8204;怎&60573;&8204;强。

迟夕对婚礼的执念仅仅在生死轮回的一瞬间出现。哪怕这一瞬间，在平日里谢颀竹的压制下，迟夕连死亡的感觉都会薄弱很多，这&59833;&8204;执念恐怕更感受&57539;&8204;到了；

谢颀竹则从头到尾都没有&59338;&8204;现出对婚礼的执念来，全身心都在她的实验上。

殷流明甚至觉得这两个人的执念并&57539;&8204;足以成&61325;&8204;梦境的涂梦人。

沈楼道：“你好像忘记了，涂梦者&57539;&8204;是梦魇游戏&60461;&8204;&58490;&8204;挑选，而是先沉溺在梦境中无法自拔，然后被梦魇游戏检测到。之后梦魇游戏将这个梦境纳入系统，派遣玩家去拆掉梦境。”

殷流明思忖了一下，忽然道：“&58201;&8204;果有其他原因导致有人无法从梦境中脱出，会被当做涂梦者&60573;&8204;？”

沈楼思索了一下：“这个我倒&57539;&8204;是很清楚。但依据梦魇游戏的逻辑，应当是算的。”

他扫了殷流明一眼，“你怀疑谢颀竹&57539;&8204;是自愿沉溺在梦境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