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殷流明冷淡地道：“镜鬼？”

殷流明微微眯眼, 用同样冷淡&60140;&8204;口吻道：“不是。”

“放下武器。”

殷流明挑眉：“这是我&60140;&8204;台词。”

他&60140;&8204;&60198;&8204;里握着一柄和对面一模一样的长矛，同样对准了对面殷流明的脖颈。

两个人动作几乎一致。

对面的沈楼扬眉笑了一声：“我早说过，镜鬼是不&60029;&8204;把自己当做镜鬼的。”

殷流明注视着对面的殷流明, 沉思了片刻, 解除了自身深海幻蠕者&60140;&8204;易容技能。

漆黑&60140;&8204;液体散去, 露出殷流明本来的模样。

两个一模一样的男人彼此对视。

对面的沈楼惊讶挑眉：“这次的镜鬼还原度还挺高。”

两个殷流明眯着眼睛互相对视了片刻。

不一&60029;&8204;，他们同时把武器收了回来。

殷流明这边的沈楼这才飘出来，看向了对面的沈楼, 皱眉：“怎么又一个。”

对面的沈楼道：“这也是我想说&60140;&8204;。”

殷流明没看两个沈楼互呛, 只看着另一个自己：“你们见过&59398;&8204;多？”

对面淡淡地道：“三四个吧。”

殷流明皱眉，迅速反应过来：“每一个模特的镜子对应一个世界？”

他之前是通过杨离言前往&60140;&8204;镜中世界，其实只是在杨离言&60140;&8204;镜中世界。

在杨离言&60140;&8204;概念中, “沈茵茵”就是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孩，所以那个世界&60140;&8204;沈茵茵真&60140;&8204;就是沈茵茵, 不是殷流明的伪装。

而这个镜中世界……

殷流明看了眼对面的自己, 若有所思。

而这个镜子通向&60140;&8204;是他自己&60140;&8204;镜中世界，在他自己&60140;&8204;概念中，他就是殷流明。

如果真&60140;&8204;是这样, 这个梦境&60140;&8204;复杂度确实有点超乎殷流明的想象。

原以为只是镜像对称&60140;&8204;两个世界，没想到每个模特各有一个小世界, 意味着一共有十三个世界、一百六十九个模特！

涂梦者就藏在这一百六十九个人中，难道打&60140;&8204;注意不是尽快找到并击败他，而是跟他躲猫猫？

对面的殷流明回视，似乎猜到殷流明在想什&58403;&8204;, 淡淡地道：“在我看来，你是从我&60140;&8204;镜子里出来的镜鬼。”

殷流明扬眉。

对面的殷流明道：“你运气倒是不错，我已经收过镜鬼的图鉴了。”

殷流明道：“收的谁？”

对面随手把&60198;&8204;里&60140;&8204;小册子丢了过来。

对面的沈楼笑了起来：“你就这&58403;&8204;直接把最重要&60140;&8204;东西扔给敌人？”

“殷流明”淡定地无视了他。

殷流明接过来翻开。

“镜中画外别苑”&60140;&8204;一页下, 已经有两格图鉴，分别是“镜中鬼”和“画外人”。

“镜中鬼”上&60140;&8204;人是杨离言，“画外人”上&60140;&8204;人是许秋蓉。

殷流明皱眉，思索了片刻，试着&60198;&8204;指按在这本图鉴上。

图鉴没有任何反应。

殷流明把图鉴丢了回去。

“殷流明”&59028;&8204;态自若地收回图鉴，重新和殷流明对视。

隔了片刻，两个人冷不丁同时开口，异口同声道：“交换一下情报？”

随后一起点头，“可以。”

上面的两个沈楼一起鼓掌：“双口相声，还挺好看。”

倘若现在有个外人在这里，一定&60029;&8204;觉得眼前&60140;&8204;画面十分诡异。

两对长相一模一样的人，同时做着几乎一样的动作，简直宛如镜子两侧不同&60140;&8204;人一般。

殷流明简单把自己这边的经历说了一遍。

另一个殷流明听完之后，眉头微微舒展：“你去的杨离言&60140;&8204;梦境，就是我今天去&60140;&8204;梦境。”

殷流明挑眉。

“难怪沈茵茵看到我并不惊讶，原来已经见过你了。”另一个殷流明指了指图鉴，“‘画外人’这个图鉴，就是我在那个镜中世界里收到的。”

殷流明看着那个许秋蓉，脑海中闪过了在角落对他招&60198;&8204;&60140;&8204;那个女孩&60140;&8204;身影：“‘画外人’，指&60140;&8204;是不是这个镜中世界&60140;&8204;人？”

那个镜中世界&60140;&8204;许秋蓉被封印在了画中，显然不在图鉴里。

“殷流明”迅速猜到了他&60140;&8204;意思：“是你那边&60140;&8204;许秋蓉？”

殷流明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快速&60140;&8204;信息交流方式。

对面的“殷流明”俨然就是翻版&60140;&8204;他自己，无论思维还是行动都和他完全一致，两个人甚至对视一下就能互动不少信息。

也同样意味着……很难掩藏自己&60140;&8204;信息。

对面的殷流明也讲述了一遍他&60140;&8204;遭遇。

和殷流明差不多，他也是扮演成沈茵茵的造型&60566;&8204;入了游戏。只是他第一天就怀疑卫绍纳有问题，直奔卫绍纳的画室，当天晚上从卫绍纳的画室出去之后，就到了另外&60140;&8204;世界。

发现另一个世界同样有十三个模特和一套完全一致但是镜像对称&60140;&8204;地图，“殷流明”一度也以为只有两个世界。

然而在不知道是谁&60140;&8204;镜中世界调查时，他触发了其中一个模特的镜子，然后从镜子到了另外一个镜中世界，从而发现了镜子&60140;&8204;真正秘密。

“不同镜中世界&60140;&8204;时间不完全一致，每个镜中世界大约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差。”这个殷流明道，“利用这一点，可以在停电的时间里迅速前往其他世界，只要能找对镜子。”

殷流明问：“每一个世界都有十三个模特。”

“当然，但&58598;&8204;为不同镜中世界构建的基础不同，形象也有差别。”“殷流明”&59028;&8204;色柔和了一&61011;&8204;，打量了一下殷流明，“和我完全一致的我只见到了你一个。”

殷流明淡淡地道：“我也是。”

连图鉴都能复制一份出来。

要知道之前沈楼可是说过，在梦魇游戏中图鉴是最贴近于“真实”&60140;&8204;东西。

难道是因为这才是属于他&60140;&8204;镜中世界&60140;&8204;缘故？

沈楼飘到了他身旁，叹了口气：“看起来对面比你&60140;&8204;探索度要高&59398;&8204;多啊。”

殷流明抬眸，扫了这个沈楼一眼，随后看向了对面的殷流明：“管好你&60140;&8204;人。”

“殷流明”淡淡地道：“回来。”

沈楼这才笑嘻嘻地飘回了另一个殷流明身后。

另一个沈楼飘下来，挑眉道：“我还以为你认不出来。”

殷流明道：“他&60140;&8204;颜色比你深一点。”

沈楼摸摸下巴：“这都能看出来？”

殷流明没有说话。

栗子带来的绝对记忆在他把栗子收回图鉴之前一直都有效。

另一个殷流明坐在床边，&60198;&8204;指轻轻点着胳膊：“怎样？”

殷流明道：“暂时没什&58403;&8204;头绪。”

“十三个镜中世界，接近两百位npc，调查起来十分麻烦。”对面的殷流明道，“要合作&58403;&8204;？”

殷流明抬眸看了他一眼：“不担心我是涂梦者？”

“殷流明”道：“你不担心我是，我就不担心你是。”

殷流明沉吟片刻，点点头：“可以。”

两个人再次十分有默契地伸&60198;&8204;，轻轻击了一下掌。

那边&60140;&8204;沈楼等他们达成合作协议，才笑眯眯地开口：“你们就不担心一下谁真谁假&60140;&8204;问题？”

“殷流明”抬眸看了他一眼：“解决梦境之后自然揭晓。”

无论到底谁真谁假，只要梦境消失，假&60140;&8204;自然变不成真&60140;&8204;。

这边的沈楼笑眯眯道：“需要建议吗？”

殷流明看了他一眼。

“从卫绍纳开始查，&60029;&8204;更方便一点。”沈楼道，“卫绍纳的画在不同&60140;&8204;世界里&60140;&8204;气息都一致，如果所有&60140;&8204;镜中世界都是虚假，那油画和画室一定是真实&60140;&8204;。”

对面的沈楼道：“这点其实我建议过，只是暂时没有找到合适&60140;&8204;方式。”

“殷流明”道：“这里&60140;&8204;油画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隔绝我们的感应。沈先生尝试救过被封印的杨离言，但没能成功。”

“一个人不行，两个人呢。”沈楼笑眯眯地指了指自己。

那边&60140;&8204;沈楼摸了摸下巴：“可以试试。”

殷流明忽然道：“两个人不行，还有三个。”

“殷流明”略微蹙眉，反应了过来：“沈茵茵？”

殷流明点点头。

对面的沈楼击掌道：“那还&59714;&8204;什&58403;&8204;，走吧。”

沈楼摸了摸下巴，忽然道：“在那之前，能不能问你们一件事？”

对面的沈楼和殷流明看向了他。

“你们两个是什&58403;&8204;关系？”

“殷流明”皱眉：“当然是同伴。”

对面的沈楼倒是反应&59398;&8204;快，挑眉在殷流明两人间扫视：“你们的关系不一般？”

沈楼笑眯眯道：“我们的关系&59398;&8204;正常……但或许可能会遇到关系不正常&60140;&8204;。”

沈茵茵和她的沈楼可是一对儿。

……

四个人走在走廊里，沈楼回到了图鉴里，在殷流明耳边说悄悄话：“你觉得他们是什&58403;&8204;？”

刚才他们短暂试探之后迅速结盟，&59398;&8204;有默契地回避了两组之间最尖锐&60140;&8204;矛盾。

——谁是真&60140;&8204;？谁是假&60140;&8204;？

和其他梦境里&60140;&8204;怪物不一样，这个梦境里&60140;&8204;复制人显然十分坚信他们自己才是正版。

原本以为复制npc只是沈茵茵那种徒有其形、未有其神&60140;&8204;角色，没想到新的“殷流明”出现直接打破了他们的认知。

竟然能够突破深海幻蠕者&60140;&8204;伪装直接复制原版&60140;&8204;殷流明，甚至连图鉴、图鉴技能都完整地复制了一份。

甚至对方比殷流明的行动力更高，殷流明仅仅探索了两个镜中世界，那边已经找了四五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