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楼挑眉：“怎么了？”

“顾辉的目的，恐怕就是让我将&57570;&8204;件衣服收进图鉴。”殷流明将图鉴收起来，活动了一下胳膊，“衣服从我身上消失的瞬间，&57570;&8204;&58037;&8204;梦境应该就会直接把我变成牲畜。”

昨天他和韩彻一起行动时，韩彻下班后脱了工&60433;&8204;服&60409;&8204;没有任何异常，直到十一点才陡然消失；而现在还是白天，殷流明手腕的袖&59488;&8204;破损就能感受到梦境的束缚力。

沈楼皱起眉：“&57570;&8204;&58037;&8204;梦境现在在针对你。”

殷流明点点头，沉着脸站起身：“沉锚对&57570;&8204;&58037;&8204;梦境的掌控比我们想象得还要深。”

&57570;&8204;&58653;&8204;一来……晚上黎美丽到底还能不能安全真的两说。

沈楼飘下来，轻轻戳了戳殷流明身上的衣服，叹&59488;&8204;气道：“&60433;&8204;为你的男朋友，我&58037;&8204;&59529;&8204;对&57570;&8204;件衣服紧紧贴在你身上的行为非常不满。”

殷流明无语地扫了他一眼。

虽然&57570;&8204;件衣服被辨认成活物，但除了能被竹青虫修复之外，和一件普通的衣服毫无区别。

殷流明摸了摸衣袖，沉吟了片刻：“&57570;&8204;件活的衣服会是从哪来的？”

沈楼道：“感受不到灵魂的气息……我&58037;&8204;&59529;&8204;猜测它可能是另一&58037;&8204;生命&57587;&8204;的一&59403;&8204;分。”

殷流明抬眸看了沈楼一眼。

结合&57570;&8204;&58037;&8204;梦境的特殊性，殷流明做出了一&58037;&8204;猜测：“是从活&59529;&8204;或&58478;&8204;活猫身上剥下的皮？”

沈楼惊讶地扫了&58794;&8204;色冷静的殷流明一眼：“亲爱的，你穿&59529;&8204;皮不会觉得害怕吗？”

殷流明整理了一下衣领：“有点反感，不过不太严重。”

“好吧，你情绪阈值很低。”沈楼好笑地道，“那么，要去找&57570;&8204;&58037;&8204;衣服&59096;&8204;表的&59529;&8204;吗？”

“如果能找到的话。”

……

白天的养殖区工&60433;&8204;&59529;&8204;员&60944;&8204;是穿着员工制服的&59529;&8204;类，但圈养起来的依然是活&59529;&8204;而非牲畜。

尽管白天的工&60433;&8204;&59529;&8204;员依然十分固执，但殷流明试探过发现他们并不会像晚上一&58653;&8204;暴起伤&59529;&8204;后，直接&57872;&8204;催眠和控制技能溜了进去。

养殖区的&59529;&8204;类大多数&60944;&8204;赤着身子，面无表情地蹲在地上。

工&60433;&8204;&59529;&8204;员板着脸，给他们准备的食物&60944;&8204;是干硬发霉剁碎的面包和馒头，水&60409;&8204;单独灌在水槽&60798;&8204;。

被当初牲畜对待的&59529;&8204;面色麻木，不知道是屈服了还是被梦境强制，像动物一&58653;&8204;四脚着地，埋头在水槽和食槽&60798;&8204;吃喝，画面恶心又可怜。

殷流明绕了所有地区一圈，&60944;&8204;没有发现存在被“剥皮”的&59529;&8204;。

他还看到了黎美丽。

黎美丽躺在稻草窝&60798;&8204;睡得还很开心。

看到黎美丽安全，殷流明稍稍松&59488;&8204;气。

&57570;&8204;&58037;&8204;梦境被沉锚掌控得如此严重，甚至能够单独针对他，殷流明还有些担心和他见过面的黎美丽会出事。

他思忖了一下，来到黎美丽身边，敲了敲黎美丽旁边的栅栏。

黎美丽惊醒，看到殷流明吃惊地睁大眼睛。

沈楼手掌轻轻一划，一道水蓝色的光落在黎美丽身上，将她的躯&57587;&8204;遮掩，同时&60409;&8204;隔绝了一&59403;&8204;分梦境的干扰。

黎美丽僵硬的脸色顿时变得灵活了一些，吐了&59488;&8204;气，低声问：“找我什么事？”

殷流明&60409;&8204;不拖沓，直接问：“你知道&57570;&8204;&60798;&8204;的员工制服是哪&60798;&8204;来的么？”

黎美丽没有思考快速回答：“来自被剥皮虐杀的猫狗。”

“它们在哪？”

“动物的轮回机制和&59529;&8204;类不同。”黎美丽道，“按照我们的调查，&57570;&8204;&58037;&8204;梦境是以动物的怨恨和&59529;&8204;类的恐惧不断增长的，对&59529;&8204;类恐惧的培育通过&57570;&8204;些——”

她指了指栅栏&60798;&8204;那些面色麻木的&59529;&8204;类，“来完成，但动物是怎么做的我们至今还不知道。因为白天我们看到的猫狗基本&60944;&8204;在各&58037;&8204;地方休息。”

怨恨会随着对怨恨对象的折磨逐渐消退。

倘若&57570;&8204;&58037;&8204;梦境只是被虐杀的动物们怨气集结而成，那将&57570;&8204;么多&59529;&8204;类反复虐杀，它们的怨气应该逐渐消散才对。

“但梦境还在不断扩大。”黎美丽道，“现在我们就在调查&57570;&8204;&59403;&8204;分原因。地上层看不出原因，老大就去了地下层，我留在地上层处理&57570;&8204;些杂事。”

殷流明沉吟了一下：“地下层怎么进？”

黎美丽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你要见老大，不&57872;&8204;去地下层，等我联络老大让他上来就可以了。”

殷流明道：“我来&57570;&8204;&58037;&8204;梦境的主要目的是找观测&58478;&8204;协会。”

“那更……”

“但既然我是一&58037;&8204;玩家，来到一&58037;&8204;新梦境自然要破关。”

黎美丽面色古怪地看着他，过了一会才失笑摇摇头：“好吧。等晚上我能够自由行动，我带你去地下层。”

……

当天夜&60798;&8204;，黎美丽再次走完被虐杀、复活、将&58192;&8204;他受害&58478;&8204;运送到修复区的流程后，时间才刚过凌晨两点。

她满&58816;&8204;地拍拍手对殷流明道：“有你帮忙，效率高了不少。”

殷流明看她得辛辛苦苦地手动寻找受害&59529;&8204;类的肢&57587;&8204;，皱眉道：“不能&57872;&8204;技能道具？”

他可不信观测&58478;&8204;协会的成员没特殊本领。

“要说能&57872;&8204;当然能&57872;&8204;。”黎美丽洗了洗手上的血迹，“但我没有你身上&57570;&8204;身制服，使&57872;&8204;玩家的技能道具过多，就会被梦境恶&58816;&8204;针对。虽说&60409;&8204;能应付，但很影响我回收&57570;&8204;些&59529;&8204;类躯&57587;&8204;。所以我才告诉你不要随便脱掉&57570;&8204;身制服。”

殷流明点点头。

黎美丽带殷流明从后厨又绕回了大街。

踩踩猫乐园的正门门&59488;&8204;是一条十分空旷的大街，几乎有&58037;&8204;小足球场那么大。

黎美丽指了指大街上的一些脚手架：“那&60798;&8204;就是嘉年华要举办的地方。”

殷流明还记得&57570;&8204;&58037;&8204;梦境的名字——“温柔血腥嘉年华”。

如今他多次感受到了血腥的&59403;&8204;分，温柔&59829;&8204;完全没&57587;&8204;会。

“嘉年华指的是什么？”

黎美丽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支香烟，停顿了一下，又塞了回去，叹&59488;&8204;气：“老大非要我戒烟，戒烟好麻烦。”

随后摸出一根棒棒糖塞嘴&60798;&8204;，“还有点时间，既然你要破关，我大致跟你说说&57570;&8204;&58037;&8204;梦境的情况。”

她又摸出一根棒棒糖，“吃吗？”

殷流明摇头。

黎美丽&60409;&8204;不强求，咬着糖道：“你应该看得出来，&57570;&8204;&58037;&8204;梦境是以现实中被虐杀的猫狗为骨架出现的。虐猫在现实中有不少，但能形成到梦境级别的还是第一次，我们去调查之后，发现在某&58037;&8204;地方开了一家猫咖，明面上赚的是猫咖钱，暗地&60798;&8204;赚的&59829;&8204;是虐猫钱。”

殷流明抬眸看了眼在夜&60798;&8204;辉煌闪烁的“踩踩猫乐园”招牌。

“&57570;&8204;家店收集流浪猫、购买便宜的病猫弱猫，甚至还和偷宠物狗宠物猫的贩子有关系。”黎美丽“咔嚓”一声咬碎嘴&60798;&8204;的糖块，&58794;&8204;色浮现出一丝冷&58816;&8204;，“然后将&57570;&8204;些小动物提供给有需求的客&59529;&8204;……”

黎美丽做了&58037;&8204;切割的动&60433;&8204;。

“&57570;&8204;&60798;&8204;的服务员&60944;&8204;签订了保密协议，提供各种一般&59529;&8204;根本想象不到的虐杀道具和虐杀方式取悦残忍的客&59529;&8204;，并在客&59529;&8204;满&58816;&8204;离开之后清理场地；听说老板还在内&59403;&8204;开悬赏，能想出场面更‘漂亮’、更具有‘艺术感’的虐猫方式，还会提高奖金。”

黎美丽吐掉糖棒，冷笑道，“说实话，要不是&57570;&8204;&58037;&8204;梦境已经蔓延到了无辜的&59529;&8204;身上，我倒觉得那些&59529;&8204;活该。”

殷流明问：“现实中的服务生、老板、客&59529;&8204;……”

“基本全&59719;&8204;了。”黎美丽叹&59488;&8204;气道，“锅在我&57570;&8204;&60798;&8204;——我们刚进入&57570;&8204;&58037;&8204;梦境时事态还不算太严重，老大的&58816;&8204;思是那些虐猫的混蛋&60409;&8204;要一起救，但我还摒不掉情绪的干扰，觉得那些混蛋&59719;&8204;了，刚好让动物们怨气消弭，不是皆大欢喜？然而谁知道他们&59719;&8204;后反而拉了更多无辜的&59529;&8204;进来。一开始是他们的家&59529;&8204;，后来是他们的同事朋友，再后来甚至跟他们有过一面之缘的路&59529;&8204;&60409;&8204;被拉了进来，才导致了现在的情况。”

殷流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从现实中调查来看，梦境出现之前，踩踩猫乐园的老板计划举办一场嘉年华。”黎美丽的声音低沉了些，“为此他加大力度，购买收集了特别多的猫狗，还订购了一批新的刀具、酒精、辣椒水等等，具&57587;&8204;是什么嘉年华……呵呵。”

现实中嘉年华没有举办，&59829;&8204;转移到了&57570;&8204;&58037;&8204;梦境中。

“情况差不多就是&57570;&8204;&58653;&8204;。当然，从你带来的信息看，许愿符很可能&60409;&8204;是一&58037;&8204;重要的因素。&57570;&8204;就&58816;&8204;味着&57570;&8204;次的事件有明确的主导&58478;&8204;。”黎美丽再次掏出一根棒棒糖，慢慢咬着，“我们有一&58037;&8204;同伴从&57570;&8204;&58037;&8204;梦境脱离去调查许愿符的事了。”

殷流明扫了她一眼。

黎美丽笑了起来：“虽然你没说，但我猜你应该在怀疑瑜朝有问题？毕竟许愿符是他上传的道具，就算为了避嫌，&60409;&8204;该由别&59529;&8204;去调查。”

殷流明&58816;&8204;外地挑挑眉。

沈楼&60409;&8204;同步挑眉：“原来你们还没废到&57570;&8204;种程度。”

黎美丽“唔”了一声：“不知道&57570;&8204;位是什么来头？”

沈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皱眉：“你不认识我？”

“我该认识你？”

殷流明把沈楼按开，面不改色道：“不好&58816;&8204;思，我的宠物性格不太好。”

沈楼顺势趴在殷流明背后，两&58037;&8204;手指轻轻玩弄着殷流明的耳垂，眯眼道：“宠物？”

黎美丽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几&58037;&8204;&59529;&8204;正说着，忽然一阵“哐啷哐啷”的声音传出。

殷流明目光落在地上。

不远处地面的井盖正沉闷地轰鸣，仿佛下面有什么东西正&57872;&8204;力地锤着井盖一般。

“退后一点。”

黎美丽提醒之后没多久，那道井盖“duang”地一声骤然飞起！

随后无数漆黑的老鼠从井盖&60798;&8204;涌了出来，一路“吱吱”尖叫着冲向了垃圾堆，疯狂撕咬啃噬着垃圾堆&60798;&8204;的一切。

殷流明皱起了眉。

如果黎美丽没有把受害&59529;&8204;的躯&57587;&8204;挥手，现在恐怕就全进了老鼠肚子了。

黎美丽耸耸肩：“知道我为什么&57570;&8204;么着急了么？”

她一指井盖，“从&57570;&8204;&60798;&8204;下去就是地下层了，去吧。”

黎美丽点了点殷流明的衣袖，忠告道，“虽然我没怎么去过地下，但地下的环境比地上恶劣许多，千万小心你的衣服不要被老鼠咬破，&57570;&8204;身制服是地下层甚至整&58037;&8204;梦境中保护你的唯一东西，我就是因为衣服被老鼠咬坏，不得不留在地上。”

殷流明点点头：“多谢。”

黎美丽摆摆手，叹&59488;&8204;气：“我们在&57570;&8204;&58037;&8204;梦境待得时间不短了，还是头一次碰到&57570;&8204;么棘手的事……希望你真的可以破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