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沈楼陪在身边、而且能享受自出&59719;&8204;以&59932;&8204;就没有享受过的深度睡眠, 殷流明一点都不急着跳跃时间了。

&59559;&8204;每天带着失忆的小沈楼在涂山跑上跑下，观察着大洪水下奇&60195;&8204;的世界。

涂山的地势非常高，暂时不用担忧大洪水的侵扰；&59605;&8204;另一方面, 这让出行变得不&59263;&8204;那么方便。

好在沈楼只&57804;&8204;取一点虚无之海的海水就可以创造&57575;&8204;话的幻灵鸟, 完全可以载着&59559;&8204;们到处飞。

大洪水将好不容易建立起&59932;&8204;的氏族&58674;&8204;明冲得七零八碎, &58565;&8204;&57903;&8204;让整个世界拥有了新的色彩。

幻灵的出现只&59263;&8204;一个开始，从第一只由虚无转变到实体的飞鱼开始，之后愈&59932;&8204;愈多的神异开始出现。

最开始&59263;&8204;每个部落的守护神有了形状, 守护着部落里的老弱病残不被野兽或者幻灵侵害；

再之后&57575;&8204;说尚未被洪水侵扰的大部落的巫觋拥有了神&59818;&8204;, 可召唤风雨烈火；

后&59932;&8204;山川日月的神灵显露神迹，不光人类，连百兽百鸟的神灵&57903;&8204;崭露在世人面前。

殷流明看到凤凰出现的那一刻, 整个人都被凤凰的美丽惊叹。

沈楼注意到殷流明的眼神，问：“想&57804;&8204;吗？我变一个给你。”

殷流明回过神, 失笑摇摇头：“不用, 看看就够了。涂山没地方养这么大的鸟。”

沈楼顿时有点失望，不大甘心地道：“我可以把它变小一点。”

精卫在殷流明脑袋上趾高气扬地跳了跳，对沈楼“叽叽喳喳”地叫了两声。

殷流明笑着摸了摸精卫的羽毛。

说&59932;&8204;奇怪, 打从刚开始见面，沈楼和精卫就有点不对付, 经常用人类有点难以理解的方式吵架。

一开始殷流明以为这只&59263;&8204;两个小朋友互相打闹——毕竟现在的沈楼心理年龄&57903;&8204;还&59263;&8204;个小孩；&59605;&8204;后&59932;&8204;战火开始烧到了&59559;&8204;的身上。

每次&59559;&8204;和沈楼牵着手出去玩，精卫就故意飞到&59559;&8204;们中间，停在&59559;&8204;肩膀上时不时啄一下沈楼，就&59263;&8204;不让&59559;&8204;们好好相处；

沈楼则在一开始想把精卫变成石头、然后被殷流明发现制止后, 暗搓搓地用各种方式委婉地劝殷流明换一只幻灵鸟。

这次见到凤凰，&57903;&8204;&59263;&8204;沈楼&60195;&8204;意带殷流明&59932;&8204;的。

殷流明有些无奈地道：“你们俩到底在争什么？”

&57804;&8204;不&59263;&8204;&59932;&8204;到这个梦境之后&59559;&8204;享受了从未有过的深度睡眠，脾气和心情都好了很多, 恐怕早就把两个熊孩子一起教训一顿了。

精卫“哼”了一声，跳到了殷流明另一侧肩膀。

沈楼则面无表情地道：“这只太弱了，不适合留在你身边。”

“强的有你不就够了？”

沈楼顿时说不出话了。

过了好一会，&59559;&8204;才勉强道：“这话虽然不错，&59605;&8204;这只鸟&57903;&8204;太丑了。”

“我觉得还不错啊。”殷流明摸了摸精卫脑袋，有些怜惜这个葬身海中而化作鸟儿的小女孩，“我还挺喜欢这种半透明的感觉。”

沈楼又有点不高兴了。

殷流明道：“你再吵架，小心我跟妈妈告状。”

沈楼顿时脖子一缩。

说&59932;&8204;&57903;&8204;奇怪，沈楼的人类情感并不太多，对强悍诡异的幻灵面不改色，偏偏有点怵女娇。

小沈楼和殷流明一起&59932;&8204;到涂山时，很多人都对沈楼充满了戒心和抵触。

不知道&59263;&8204;潜意识的限制还&59263;&8204;故意为之，这个时&60107;&8204;大多数人创造的幻灵都&59263;&8204;结合了自然的元素，极少有人形，像沈楼这&59038;&8204;除了颜色之外完全和人类一模一&59038;&8204;的还&59263;&8204;头一个。

部落里的大巫就很警惕地警告姒&58674;&8204;命：“小心启海被那个幻灵取&60107;&8204;！”

沈楼对外人的排斥表现得十分冷漠——&59559;&8204;既不在意&59559;&8204;们&59263;&8204;否讨厌&59559;&8204;，&57903;&8204;不在意&59559;&8204;们&59263;&8204;否喜欢&59559;&8204;。

女娇则毫不犹豫地道：“你们不&57804;&8204;，那就给我当儿子吧。”

沈楼当时就一脸空白。

女娇捏了捏&59559;&8204;的脸，笑嘻嘻地道：“我早就想&57804;&8204;个启海这么可爱的孩子。”

刚巧，沈楼送上门了。

从此沈楼就多了个妈。

女娇热衷于给沈楼调整造型——半透明幻灵的躯体暂未定型，沈楼的衣服都&59263;&8204;自己变出&59932;&8204;的，女娇便在管理部落之余给沈楼设计衣服。

鸟羽和狍皮缝制的盛典衣服、用白石染色的麻布长袍、甚至还有现在这个时&60107;&8204;十分罕见的蚕丝，女娇完全把沈楼当作了奇迹暖暖，还十分期待地问沈楼能不能变成女孩子，她还有不少新造型点子。

沈楼承受不住这&59038;&8204;浓烈的母爱，甚至宁愿&59932;&8204;跟精卫互坑。

不过&57903;&8204;多亏了女娇，沈楼一开始那种明显的非人感消失了不少，偶尔会笑，会像普通人一&59038;&8204;害怕和无奈，还会逃避。

只&59263;&8204;仍旧没有恢复梦魇游戏相关的记忆。

殷流明问了几次，小沈楼明显有后世的常识，偶尔说话的字眼&57903;&8204;会带着现&60107;&8204;社会的词汇，&59605;&8204;就&59263;&8204;没有一点记忆，&57903;&8204;不记得图鉴到底在哪里，让殷流明十分无奈。

为了不让殷流明真的去和女娇告状，小沈楼静默了一会，转开了话题：“我&57643;&8204;考了一下你昨天早上的问题。”

殷流明怔了一下，嘴角笑容收敛了起&59932;&8204;：“有结果吗？”

沈楼道：“昨晚我观察了部落里所有人、包括你的意识，发现你们睡着之后，意识好好地待在身体里，平静得宛如一潭死水。”

“这说明什么？”

“梦&59263;&8204;意识的活动，倘若有人在做梦，意识一定会有所波动、甚至离开身体。”沈楼道，“&59605;&8204;所有人——不、不只&59263;&8204;人，连动物和植物并不成熟的意识&57903;&8204;&59263;&8204;如此。”

殷流明皱眉。

这&59263;&8204;&59559;&8204;最近发现的一件事。

这个梦境里的人从&59932;&8204;没有做过梦。

虽然这么说有点奇怪，&59605;&8204;这个梦境&59263;&8204;&59559;&8204;前世的梦境，里面绝大多数事情都和启海经历的人&59719;&8204;一致。

难道神话时&60107;&8204;的人都不做梦？

殷流明猜测道：“难道这个时&60107;&8204;还没有诞&59719;&8204;‘梦’这个概念？”

这倒&59263;&8204;可以解释为什么&59559;&8204;&59932;&8204;到这个梦境之后就能睡得着了。不&59263;&8204;因为这里&59263;&8204;&59559;&8204;过去的梦境，而&59263;&8204;因为这个时&60107;&8204;甚至还没有出现做梦这种事，所有人入睡都不会做梦，那么&59559;&8204;的梦存不存在就无关紧&57804;&8204;了。

而且梦魇游戏没有诞&59719;&8204;&57903;&8204;很容易理解——因为连梦都还没有呢。

沈楼道：“有可能。”

&59559;&8204;顿了顿， 补充道，“其实我还&59263;&8204;不太明白你说的梦境&59263;&8204;什么。”

殷流明看了小沈楼一眼。

“梦就&59263;&8204;你意识根据你的&57643;&8204;维和经历见识编织成的一个虚拟的世界，在里面你会经历你的潜意识想经历的事情。”殷流明道，“&59605;&8204;&59263;&8204;醒&59932;&8204;之后一切都会消失。”

沈楼歪头&57643;&8204;考了一会，忽然道：“如果不&59263;&8204;会消失，&57575;&8204;起&59932;&8204;和虚无之海的海水差不多。”

殷流明嘴角轻轻勾了一下。

普通的梦醒&59932;&8204;之后就会消失，&59605;&8204;&57903;&8204;有些梦无法醒&59932;&8204;，正如梦魇游戏关联的那些梦境。

——虚无之海的海水和这个世界尚未诞&59719;&8204;的梦有关系么？和后&59932;&8204;的梦魇游戏呢？

殷流明隐约有了一些猜测，只&59263;&8204;还不确定&59263;&8204;否靠谱。

&59559;&8204;回头看了眼依然高悬天际的大瀑布、以及大瀑布下面已经积蓄成真正的海洋的虚无之海。

或许就&59263;&8204;因为某个契机，包括人类在内的万物&59719;&8204;灵的祈愿引动了虚无之海的作用，改变了这个世界，将点缀着斑斓想象的梦带给了这个世界的每一个&59719;&8204;命。

而后&59932;&8204;在女娲和大禹的作用下，虚无之海的海水不再倒灌进这个世界，剩余的海水渐渐褪色成真正的海洋，在虚无之海中的幻灵&57804;&8204;么成为真实的&59719;&8204;物、&57804;&8204;么则和沈楼一&59038;&8204;，搬迁去了梦魇游戏。

沈楼&59263;&8204;梦魇游戏的系统，那么最开始梦魇游戏大约就&59263;&8204;幻灵们的港湾。

只&59263;&8204;这&59038;&8204;就有一个问题……殷流明——或者说前世的启海，&59263;&8204;怎么进入梦魇游戏成为第一个玩家的？

殷流明自忖以自己现在的&61139;&8204;格和三观，哪怕不认识沈楼，发现自己“创造”了一个和自己一模一&59038;&8204;的人之后，顶多对沈楼怀有戒心，不至于对沈楼充满敌意。

&59605;&8204;&59263;&8204;在梦魇游戏里，玩家零和系统沈楼&58565;&8204;&59263;&8204;不死不休的死敌关系。

曾经发&59719;&8204;过什么事，让沈楼和启海从儿时玩伴、变成了后&59932;&8204;的敌人？

更关键的&59263;&8204;，殷流明从&59932;&8204;没有&57575;&8204;沈楼提到过&59559;&8204;和启海在梦魇游戏诞&59719;&8204;之前就认识这件事。

殷流明忽然伸手捏了一下小沈楼的脸。

小沈楼懵懂地看着&59559;&8204;。

殷流明叹口气：“我以为你失忆不过&59263;&8204;一时意外，现在看&59932;&8204;，说不定&59263;&8204;后遗症。”

“什么？”

“灵魂能量缺失的人会出现部分失忆，进入历史梦境时接受原&59932;&8204;角色的记忆灌输&57903;&8204;容易再次混乱。”殷流明自言自语，看了沈楼一眼，“结果，我们都忘了。”

……

回到涂山，殷流明得知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你&57804;&8204;出远门？”殷流明惊讶地看着姒&58674;&8204;命，“去哪里？”

“我找到了可以退治大洪水的办法！”姒&58674;&8204;命整理着行李，神色之间颇有兴奋和凝重，“只&59263;&8204;得尽快，趁着山脉还没有被大洪水淹没。”

“什么办法？”

姒&58674;&8204;命一边整理一边道：“其实&57804;&8204;治理大洪水最大的问题就&59263;&8204;这么多的海水应该送到哪里去——以前我们都以为那只&59263;&8204;有点神奇的水，&59605;&8204;启海你和小沈给我提了个醒，我&60195;&8204;意去试过。”

&59559;&8204;把包裹丢到一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59932;&8204;一个竹筒，小心地打开。

里面&59263;&8204;半竹筒浅蓝色的水。

“你看着啊。”

姒&58674;&8204;命握着竹筒，闭上眼睛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