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冯克斌抚膺长叹之际,一旁的亲兵道:“将军,范家的利益就连范家自己都不要了,咱们一个外姓人又何必为了他人卖命?”
那亲兵乃是从冯克斌逃亡的时候就跟随于他,可谓相依为命,对他自是忠心耿耿,见到自家将军如此受辱,也不禁为他叫屈起来。
“住口!”冯克斌本能的喝住亲兵,但看到那亲兵低着头一脸受委屈的模样,心中一软,毕竟是跟着自己从辽东逃回来的亲信,自己再军中能够信任的也只有此人了,再加上此人的说辞也是为了自己打抱不平罢了,于是柔声解释道。
“你我二人好不容易从辽东逃到这来,幸得范家家主范永斗收留,你我二人才能苟活到今天。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况且范家主如此信任你我,给了你我二人如此高的地位,我们有怎能弃他于不顾?”
“可是那范家人”
“好了,好了,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他们虽然不仁,但看在范家主的面子上暂且忍他,日后找回来便是,何况”说到这,冯克斌脸上露出狡猾的笑容,“何况,据我估算,这股贼人能战的最多也就只有不到两千人。”
听到此处,那亲兵眼前一亮,忙问道:“将军,您是怎么判断的?”
冯克斌嘿嘿一笑,低声道:“我跟你说,你可要好好学着,等日后我将你外放他处,到时候你也要能独当一面,明白么?”
冯克斌在有些地方反应慢,但却也不蠢,从这件事就能知道关键时候还是自己人最为靠谱,于是准备将身边之人培养起来。等日后,有了合适时机,让他独领一军,届时自己就不用这样受气。
“你看,这贼人留下的痕迹众多,其中又以车辙痕迹尤甚,这么多大车,怕不得七八千辆之多。你看这边”冯克斌指着一凹陷处道,“此处明显有车陷入其中的痕迹,你看附近还有人推车的痕迹,你在看这边的雪迹,可以看出只有四个人在推车,这说明什么?”
那亲兵一脸懵懂的看着冯克斌,不知他说的是什么。
冯克斌叹了口气,耐心道:“这说明这群贼人极度缺乏人手,车陷下去之后也只有四个人来推车,由此推断,推车的人最多不超过三个,就按三个来算,说明推车的人最多有两万四千人上下。你再想想我狐岐山一共多少人?
一共一万六千七百人,再加上周边那个镇子损失的人手一共也才两万人,这说明贼人用来推车的大多数都是狐岐山的人,而他们自己带过来的人也只有一两千人在推车。你觉得贼人能来多少人?最多不超过三千人千人。
因为超过三千人狐岐山的大管事就会由于害怕请我们回援,而现在我没有收到求救,说明贼人不足三千人,那位大管事并不怕被攻陷,所以你算算,贼人还能多少人用于战斗?最多不超过两千人。”冯克斌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
那亲兵吸了口凉气,这就是主将所筹划么?果然厉害,他是万万不能及的。不过转念有兴奋起来,道:“将军,既然如此那我们快快行军吧,早日赶上那贼人,咱们就能出这口恶气。”
冯克斌见亲兵的兴头有提了上来,心中欣慰,不过却摇摇头,道:“今天能走到这已经算是极限了,现在雪大路滑,大军继续前行的话会有较大损失,到时候军心涣散也打不了仗,只能等到明天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咱们走不了,前面的贼人也走不了,看谁能跑过谁。”
次日,天还未亮,裴小二及催促着大军继续前行,能多走一段路,就能多一份逃脱的希望。下面的不管是士兵还是民夫亦或是工匠,显然都明白这一点,没有怨言,紧跟着大军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