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开了这个尴尬的问题,左宗棠说道:“我只是觉得陛下到现在还不明确君臣之分,不立储君,的确有点托大……”
“你以为我没有和他说过么?自古便是立嫡立长,现在陛下已经三子一女,立储君的事情早就该谈了。”祁玉昌提起这个就更加恼火。
左宗棠完全能够理解此时祁玉昌的心情,他的女儿祁红意给韦泽生了两个儿子,韦泽的另外一个老婆李仪芳给韦泽生了一子一女,现在理论上继承皇权的就有这三个男孩子。所谓的立嫡立长,就是自古以来的所讲的“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指的是情况相同之下,不管儿子到底是否贤明,就要立长子为继承人。如果这个条件无法实现,那么就要按照儿子的母亲出身高贵来进行选择。
按照立嫡立长的理论,祁红意的长子就该继承大统。假如这位长子出了个意外,这事情就变得有趣起来。“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李仪芳的第一个儿子年龄比祁红意的二儿子更大,属于年长的一个。
论起娘家,祁红意的亲爹祁玉昌是教育部长。李仪芳的伯父李玉昌现在是福建省长,李仪芳的堂兄李维斯是现在的湖南省长,他们是货真价实的两位省长。
新政府的《婚姻法》里面规定,各地在从解放之后必须实施一夫一妻制,但是对以前的一夫多妻,如果女方不愿意和男方离婚,那么婚姻也认为合法。而且妻子们之间没有任何地位高低,享受同样的待遇。
以旧制度来看,李仪芳是侧室。祁红意是正室。以新政度来讲,两人也没有高下之分。这个娘家此时就变得非常有趣,李仪芳的亲爹不过是个秀才,还去世的早。可祁玉昌只是个藏书家,本身没有功名。按照封建传统,反倒是李仪芳家出身更高贵啦。
想到这里,左宗棠甚至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如果按照新朝的法律制度,夫人们完全平等,那么“立子以贵不以长”传统就导致了一个结果,李仪芳更具优势,因为她爹身份更高贵,她娘家更加显赫。怪不得祁玉昌提起这个就有些气急败坏的意思。
左宗棠此时已经没了再与祁玉昌讨论的兴趣,他之所以觉得韦泽要明君臣,完全是出于对韦泽个人的忠诚心。跟随了这样一位罕见的君主,左宗棠已经不担心自己的未来没有结果。他担心的是韦泽的王朝能否稳定的延续下去。韦泽正在逐步解决中国人口过多这个任何王朝都无法解决的问题,现在看通过对外战争与扩张,这个问题有极大可能得到解决。
有如此功业的开国君主理应有一个千秋万代的铁桶江山,左宗棠已经完全看清了自己的的前东家满清政权到底有多无能。这么一个渣政权都能维持一百多年,而韦泽的江山若是个短命江山,左宗棠觉得这是天道不公。
可这不等于左宗棠就发自内心的支持外戚,左宗棠完全没有当外戚的打算,今亮的自尊让他完全没有如此想法。而且韦泽看不起旧文人,他左宗棠难道就真的看得起同时代的旧文人了么?
左宗棠担心的是韦泽还是按照现在的党内民主制度搞下去,那些委员们就难免权势过大,迟早会变成尾大不掉的局面。历代的开国都要杀功臣,以韦泽的圣明,左宗棠认为杀功臣的名声对韦泽影响太大。所以现在他希望的是韦泽能够赶紧做出调整,以应对未来的局面。
但是这一切都不可能让左宗棠卷入外戚斗争里面。所以他起身说道:“我还有些文书需要整理,改日再来拜访。”
祁玉昌虽然有点意外,但是左宗棠如此明确的表态,他也能够理解。毕竟左宗棠是秘书,是近侍,掺乎外戚太多事情对左宗棠很不好。而且此时祁玉昌的思路已经转到了立储君的事情上。所以此时祁玉昌心中满是对韦泽的不爽。祁玉昌的外孙是韦泽的长子,一旦立储君,祁家的地位就完全确立起来。未来的皇族身上流着的就有祁的血,那是永远无法割断的联系。只要祁家没有跟历史上的外戚一样不知进退的作死,新王朝的贵戚中就永远有祁家的一席之地。
难道韦泽不想让祁玉昌得到这样的报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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