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西是二三月份进入雨季,云南则是五月下旬进入雨季。光复军兵分三路,从云南出发的那一路必须充分利用现在的旱季。
中央军委的态度很明确,三路进军成都并不需要互相照应,每一路都只用管好自己,不轻敌冒进,敌人就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如果任何一路能够吸引住敌人的注意力,其他两路就能轻松进兵。如果川军分三路抵抗,平坦军力的敌人每一路的防御力量都会降低。
三个军区都知道中央军委的目的不过是让大家不要冒进,不要造成不必要的损失。但是军人哪里有自甘人后的。云贵军区的作战计划并不繁杂,从云贵边界经冕宁小路进抵紫打地,横跨大渡河,直取成都。如果计划能够顺利执行,云贵军区就首先杀到成都,立下解放四川的首功。
这条线路早就勘测完毕,接到中央命令之后,云贵军区并没有只用两个军,而是动用了四个军的兵力,两个军不跨过大渡河,负责后勤补给线。解放云贵的时候表现最好的两个军渡过大渡河发动进攻。
骆秉章对此不会没有防备,几年前石达开就有过相类似的作战计划,却总是没有成功。在骆秉章认为石达开已经要失去耐性,战术上要玩什么突进的时候,石达开竟然绕路进入四川,不求在四川站住脚,而是一路突进杀进了汉中,与抵达陕西的太平军合并了。
光复军解放云贵之后,骆秉章就知道光复军迟早要打四川。他把往日的作战方略再次搬了出来,准备在大渡河一带堵住光复军的步伐。
河中的船只早被收缴一空,湍急的河流在崇山峻岭间的河道中奔驰。即便眼下是旱季,河水并不高,川军与土司军队也坚信自己能够守住江岸,让光复军无法顺利渡河。
土司们看着河对岸聚集起越来越多的光复军军人,他们的心中愈发紧张起来。他们能挡住那么多的军队么?光复军忙忙碌碌,好像根本不在乎对面到底有什么样的敌人,他们在河岸边放置了好些巨大的东西,展开之后像是超级大的旗帜,旗帜下面还有些怪怪的东西。
这种怪异让土司们大惑不解,接下来的事情完全超出了土司们的想象力。那些旗帜在光复军的捣鼓下鼓起来了,变成了一个橄榄型的庞然大物。这些庞然大物下面挂着一些巨大的吊笼,吊笼后面有巨大的风车。风车转动着,这些浮在半空的庞然大物缓缓的越过大渡河,飞到了川军与土司占领的阵地上空。
川军与土司哪里见识过能够在天上飞的东西,方才光复军已经乘上了吊笼,也就是说他们已经在川军与土司的脑袋顶上了。
川军已经很迷信,土司们更加迷信。他们原本在岸边居高临下构筑起阵地,准备给光复军迎头痛击。这一切的布置都变成了泡影,居高临下的不再是川军与土司联军,而是光复军。
已经有不少川军与土司的部队跪下叩头,试图请求他们所相信的神明保佑他们与光复军这种堪比鬼神之力的玩意对抗。没等神明有所表示,光复军的热气球上开始向下扔炸弹。呼啸而下的炸弹尾部带着稳定旋桨。小旋桨在空气的阻力下快速旋转着,让弹头稳稳向下的落在地上。
五公斤重的炸弹虽然威力不大,可川军与土司军队阵地根本没有防空的理念,炸弹在防御墙内爆炸,在空地上爆炸,在川军与土司部队的人堆里面爆炸。随着惨叫,川军与土司军队不管不顾的从这个危险的地方一哄而散。
大量木底的橡皮艇已经充气完毕,战士们扛着橡皮艇进入齐腰深的水中把橡皮艇放下。大家纷纷爬上橡皮艇,奋力话讲,向着对岸而去。敌人此时只顾着逃离飞艇的攻击范围,哪里还顾得河上的光复军。没有遭到任何抵抗,先头部队就越过了大渡河在对岸站稳了脚跟。
土司们再也没有能力控制住他们手下的人,面对能在天空中飞行的武器,这些当地人只觉得这就是威力无比的妖魔鬼怪,他们哪里还肯去对抗。骆秉章在大渡河两岸设定了一个由川军和土司“夷兵”组成的大网。仅仅在交战的第一天,这个大网就支离破碎了。
光复军的小船队没闲着,他们占领了阵地,修建了临时炮楼。有些对骆秉章悬赏的高额赏金实在是无法放手的土司武装还不肯走,他们想着晚上的时候总能有机会利用对地理的熟悉暗杀几个光复军的士兵。经历过飞艇的攻击之后,川军开出了一颗光复军的人头五两银子的天价。这对于土司来说可是巨款。
等到晚上的时候,土司们赫然发现光复军那边出现了好多明亮的光柱。光柱每隔一段时间就在道路上扫过。不少土司没见到飞艇,口口相传的飞艇还不足以阻住他们求财的心。这些光柱无疑是神明才能拥有的力量,而且在深夜中的光柱是如此醒目,看到的土司们再也没有去招惹神明的打算。
川军同样被吓得够呛,土司们那边开始流传起了种种说法,例如只要被那光柱照到的人就会被吸干精血,变成干尸。死后灵魂也会被抓走拷问,永坠地狱。对于神仙的事情,中国人从来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哪怕是这种谣传是从土司那边传来的,有着浓厚鬼神信仰的川军也深信不疑。或许传出这种说法是更笃信鬼神的土司,所以川军更加相信这种说法。
土司们大部分带着自己的手下散去,也有些好奇心特别强的,远远的驻扎,白天的时候偷偷靠近看看发展,晚上的时候则逃回营地,远远的看着山上出现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