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怎么知道那对鸳鸯不是风尘中人啊?万一那女的是个青楼女子,不顾别人的事儿也做的出来啊!”
许仙轻摇头:“但凡是苏州城里人,大多都是眼熟,你我初来苏州,不也是常被人问何时来的吗?而摊主也说那女人之前没见过,之后也没来过,那男子也是。想必不是苏州人氏。”
白素贞眉宇一紧,不死心的再问:“那你又怎么知道摊主和林华婶子恩爱非常?”
许仙浅笑:“是你说的啊!摊主被带走的时候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喊着救娘子!之后林华婶子也说,摊主预备下罂粟壳和麻黄的时候,也跟她说过这事儿,若不是恩爱非常,怎么什么话都说?再者,那摊主在汤里下药,也是因为要救娘子,才出此下策。”
白素贞算是服了,呆愣着双眼去看许仙,只觉他心细的都令人害怕了!怪不得他能在这样的年纪超越旁人,单靠这绝顶的聪慧和细致观察,加上卓越的情商,不成功都难啊!
许仙只管径直走路,顺道拉着白素贞的手,绕过一个个可能绊倒她的路况,淡笑着说:“你看我看够了就好生看着路,我总不能多长两双眼睛,什么都帮你盯着。”
白素贞闻言,瞧了瞧脚下,却猛然身子一偏,挡在许仙身前:“我不看路!我就看你!”
许仙无奈,便牵上她两只手,就这样让她耍着小性子,倒退着走,他用那高出她一个头的优势,替她看着身后的路,挽除她所有后顾之忧。
天作之合,怕就是你任性,而他就喜欢你任性吧。
但许仙却不知,这天下心细之人,不单单是他一个,若他要知道白素贞再离开时,用那歪歪扭扭的字留下一张字条,他一定会哭笑不得,不敢邀功……而那字条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周家村全部村民听令!不许说是我白素贞出手救人的!要统一口径,全部说这病是许仙治的!若走漏风声!提头来见!
……
苏州城东边水好,到了夏天又阴凉,难怪蜈蚣精会选在这里生存。挨着周家村这样的风水宝地,自然是近水楼台,爬到人身上大喝特喝。
这样的巧合不得不让白素贞疑心,蜈蚣精爱吸血,更喜欢孩童的血,周家村在苏州东边,而那些孩子也是在东边遗矢。
枣汤摊子上出现过的那对儿鸳鸯,自此之后又再未出现过,而当初小六丢的时候,也是其中的男人接了一把,若是那男子下了药让老梁两口子晕倒,带走小六,而那摊主又以为是自己的汤让人昏厥,一时没敢叫醒夫妇,就只能说明,摊主就是阴差阳错,成了那对儿鸳鸯的帮凶。
说不通的地方太多,若那对儿鸳鸯就是蜈蚣精,且蜈蚣精就是偷孩子的凶手,那这一切,就顺利成章了。
敢想,就要敢去证实。
白素贞思前想后,为保没有错漏,便去新铺找了白福,想要问问他的意见,而白福只给了一句话:“胆大心细,你倒真学不会许仙的本事。”
白素贞一拍胸脯:“那我的本事,他还学不会呢!”
白福转脸,斜着眼睛看她:“那你俩去办就好,我倒是懒得出手。”
白素贞软磨硬泡,烦的白福大喝一声:“滚!”
白素贞一瞪眼!心说他还真横啊!当即一跺脚,大喝道:“滚就滚!”
打不过!跑可以吧?!
没有同情心的家伙!
于此,她只能回家跟小青商量,要说还是小青热心,开口道:“蜈蚣精!一百年生一对儿翅膀!千年十双过人世关!不足千年便以蜈蚣形态示人!变化人型也就短短时辰!不过他们变化多端,不易被人抓到!所以行事一向嚣张!且时常引人侧目!”
白素贞摸着下巴,点头:“嗯!很符合那对鸳鸯,十分高调!”
小青再道:“而且蜈蚣初升便开始吸血,以血换气,达到提升功力的效果!”
白素贞再点头:“嗯!吸了妇女与少年,不知道儿童是不是他们抓的!”
小青继续道:“蜈蚣精善用变化伎俩,所以一般人不会看到他们真身,便在人世行走肆无忌惮!即便被人抓到,他们也可变回蜈蚣,且飞速如闪电一般!更不易被人降服!”
白素贞一直点头:“对!村民说了!飞的超快!一眨眼就不见了!实在抓不住!”
小青赞同:“这就是了!八成是一对儿蜈蚣精!一公一母!雌雄双煞!我也知道这样修炼最需精血!想必那孩子,就是他们抓走的!”
话音一落,白素贞倒是发了愁,半晌喃喃自语:“要真是他们,就麻烦了……”
“麻烦?不麻烦啊!”小青道:“要说他们不好抓,但至少猜到是谁了嘛!总有办法抓到的!”
“不。”白素贞皱了眉头,心里也开始担忧:“我倒真希望不是他们,也宁愿没有苗头……”
“为啥?”小青不懂。
白素贞捧着茶碗,担惊受怕了半晌,才回一句:“若是旁人,至少那些孩子还有活着的希望,若真是他们……怕是,回不来了。”
哎,人若是被情感阻扰,事情往往会变得不敢想,也不敢放手去做了。也幸好白素贞身边有小青,这个天然呆的姑娘,虽没有白素贞聪明,但多少在她困扰时,能出上点儿没心没肺的主意:“如果不能证明是不是蜈蚣精偷的孩子,但咱们至少可以排除,是不是旁人干的呀!”
白素贞抬眼,瞧她笑脸如花:“怎么排除?”
小青一挑眉,灵动的像只花蝴蝶:“瞧我的吧!”
说完,她拉着白素贞就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