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好的高等学府有两家,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但每一个都要走上半个时辰才能到。
许仙带着许士林去了解学院情况,却低拉着脑袋回了家。
禾苗在门前绣花,有时候也像极了古代大妈,只是绣出来的东西不太一样,人家的花是花,她的花,是真特么花啊……
许仙低头看一眼,微微一笑:“有这功夫练练武吧,别把时间浪费在自己的短板上。”
禾苗一斜眼:“我绣的不好是吧?”
许仙摇头,宠溺的看着她:“不是不好,是丑。”
“滚!”
许仙浅笑,拉着士林回屋,给他安排好要看的书,自己则来到门前,与禾苗一起坐在门框上,叹口气道:“城东的学府不愿意收士林,说即便聪明也不能坏了规矩,士林年纪太小,怕是跟不上进度。”
禾苗点头,继续绣花:“另外一个呢?”
许仙浅笑:“城西的学府说,让士林试读三日,跟得上就可以去。”
禾苗撇撇嘴:“这倒是个法,明天我带他去。”
三日后,许士林被夫子亲自送了回来,禾苗叹了口气,淡然从夫子手里接过许士林,道:“我知道了,这孩子调皮捣蛋,您不必说了,我再给他找地方。”
夫子欣慰,微微欠身道:“孩子还小,调皮捣蛋乃是本性,咱们倒是不在意这个。”
禾苗微怔,这夫子说话可比之前的好听多了啊!不愧是高等学府的夫子,禾苗倒是乐意上前说两句:“那您今儿个来,是单纯的送他回来?还是说,您同意士林上学堂了?”
夫子高瘦,留一撇山羊胡,眼睛不大,却有神,书香气浓,站在哪儿笔直高华,撸一把胡须,笑道:“咱们书院的学生,自然都是来学的,以学为主,再学以致用,但是许士林……他很是看不上咱们教的东西,书才拿到手里三日,他就说自己全都会了,既然都会了,自然是不必学了。”
禾苗看他一眼,许士林忙扬起笑脸:“奶娘!我聪不聪明?”
禾苗拍拍他的脑袋,却没说话,上前看了看夫子,再问:“夫子,我们家孩子我最了解,如果他的原话是‘会了’,您不会亲自送他回来。夫子,您不必忌讳,说说吧,这孩子原话什么样?”
夫子有些尴尬,他本没打算来告状,只想把孩子送回来,请他以后不要来学堂便是了,怎么这个女人还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您说吧,他这张嘴说出什么都不奇怪。”禾苗笑着,却把士林拉倒身后。
夫子犹豫了会儿,道:“士林说,咱们学堂不过如此,这点儿东西犯不上上学堂,只要有本书,他一天就能学会旁人一年都学不会的东西。咱们学堂有三位夫子,因材施教,多年竖良风,士林也看不上,说夫子教的古板,教的也慢,说课文还有更深的意思,夫子却教不到,说夫子肤浅,不配为人师表。”
禾苗握紧了拳头,脸上却带着笑,走到夫子面前,看着他书香气甚浓的脸:“话归话,士林说夫子肤浅,敢问夫子,您自己觉着自己讲的浅吗?”
夫子被问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想了想才说:“该讲的都有讲到,只是……”
“呵呵。”禾苗轻笑,再看着夫子歪歪脑袋说:“这一只是,就是为自己开脱了,我们家孩子说话是不中听,但课文上的东西本该是你们当夫子的好好教,这让我儿子说出来您教的浅,不丢人吗?”
夫子都愣了,没想到这女人在这儿等着他呢?!索性抬手道别:“公子聪颖,恕在下无能,教不了!”
禾苗勾唇一笑:“那让我儿子教教您?”
“……哼。”夫子无奈,甩袖走人,再好的脾气也能被禾苗惹的炸毛,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夫子走后,许士林窜到禾苗身前:“奶娘!士林就知道奶娘会向着我!”
“跪下。”
禾苗道。
“……什么?”许士林有点愣,怕是自己听错了。
禾苗转过眼珠,第一次狠心的瞪着许士林:“我让你跪下!”
“咣噹。”二话不说,士林双膝跪地,脑袋却昂着,去看禾苗的脸。
禾苗咬咬牙,揪着他的耳朵,在许士林一声声痛呼中,连拉带拽的将他拉到厨房,把他往火灶前一扔,道:“你不上学,以后就吃土吧!”
说完转身就要走,士林吓的大哭,一把抱上禾苗的腿:“奶娘!呜呜,士林哪里做错了!以前都是这样的,您从来没生过气啊!呜呜……”
禾苗扒着士林,却不舍得用劲儿,怕伤着孩子,只能拿手掌推:“你自恃清高!就你能耐!别人都肤浅,别人都傻是吧?”
士林死活不撒手,紧紧的抱着禾苗的腿:“奶娘啊!刚才您还好好的……呜呜……您别生气,士林再也不敢了……呜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