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郡王狠狠瞪了秦朗、苏锦一眼,冷笑了笑。
他可以看秦朗不顺眼,可以对秦朗发火、阴阳怪气,这都没什么,谦王不会因为这个怪罪他的。
但是谦王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这个他从小到大都没有正儿八经当做对手的二哥,人家如今是太子爷、很快就要登基为帝了啊。
想到自己现在还是个郡王,他心里更憋着火了。
这些天他在父皇面前有意表现,拼命流泪,就是为了让父皇看到他的孝心、看到他改过,将他亲王的爵位给升回来。
可惜,并没有。
或者说,还没有等到父皇开这个口,便极有可能已经再也等不到了。
宁郡王如何不恼?
秦朗沉声缓缓开口:“宁王叔骂的是窦太医,心里想必连阿锦也一块儿骂了吧?窦太医也好、阿锦也罢,都是皇祖父在清醒的时候钦定为他老人家看诊的,他老人家难道还不如宁王叔有眼光、会看人?他老人家信任窦太医和阿锦,宁王叔有什么意见吗?再说了,梁公公他们一直都盯着看着,所有的药都是梁公公安排人准备,所有的药方子都有记录存档,宁王叔如果不信,大可以自己去查看,空口无凭倘若再叫我听见这等无中生有的冤枉话,宁王叔,我脾气可不太好,到时候冲动之下做出什么来,还请宁王叔见谅。”
“秦朗,你在威胁本王?”宁郡王怒火蹭蹭。
秦朗:“不,我是好意提醒!”
“你!”
“够了,别吵了!”谦王烦躁呵斥,拧着眉毛瞪了秦朗一眼,呵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吵吵闹闹?那是你的长辈,成何体统!”
秦朗扯了扯嘴角,撇过目光懒得看谦王,索性眼不见为净。
这人,本性难移啊,哪怕这会儿已经当上太子了呢,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怂,只会窝里横。
别看他以往恼武王、宁郡王恼得在府中咬牙切齿,事实上面对他们的时候,他根本什么都不敢说。
现在也一样,只会呵斥他这个庶子。
这天,所有人都没有离开皇宫,宗室、朝臣、勋贵们也来了不少,大家忧心忡忡,心照不宣,都在等,等一个结果。
这天半夜里,弥留的元丰帝回光返照,拉着谦王三兄弟的手说了几句话,要他们三兄弟以后好好相处,相亲相爱,得到三人流着泪应答后,欣慰含笑点头。
他放开他们,转而又握住了秦朗的手,目光殷殷看向他,动了动唇,仿佛有万语千言,最终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用力握着秦朗的手,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一时间,哭声震天动地。
丧钟敲响,宫里宫外肉眼可见的变成一片白汪汪,举国举哀
谦王灵前继位,改年号为延和,以明年为延和元年。
元丰帝的丧事操办得无比隆重而盛大,每日里皇子皇孙、王妃、郡王妃、诰命夫人等灵前哭灵,无敢怠慢。
这是一件非常消耗体力与精力的辛苦事儿,每日里无数人浑浑耗耗,心里下意识的数着日子过。
停灵二十七日后,扶灵皇陵安葬。
梁元福和梁顺安爷儿俩自清守陵,留在皇陵没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