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往一边歪倒,杨心念侧腿一脚踹在白念心口。
白念摔飞出去三四米远又撞在墙上,落地的时候,墙面上似乎有些密密麻麻的小坑。
杨心念皱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底,鞋底上也有一些小坑。
“呵呵......我说过了,只要是能杀你什么样的手段我都能用,不管是光明正大的还是下三滥的,我都会用。”
白念身上的长衫已经千疮百孔,他衣服里边居然穿了一件特质的皮甲,皮甲上钉进去很多铁钉,尖朝外,大概有一截手指肚那么长。
皮甲是他跟韩唤枝要来的,出长安的时候穿在里边,有一天他忽然想到若是自己报仇又打不过杨心念怎么办?想了半夜,终于想到了这个法子。
皮甲钉好之后他找人买到了些蛇毒,每日都会涂抹一遍,所以他从不让手下人靠近他,大部分时候他也都以披风裹着身体,唯恐钉尖从衣服里刺出来被人看到。
杨心念只感觉自己身体逐渐发麻,眼前竟是变得恍惚起来。
白念深吸一口气:“你不记得我是谁了没关系,我想过很多次,若有机会杀你一定要清清楚楚的告诉你我是白家的人,我叫白念,我是在为白家报仇,白家祭祖的那天,你带人进了白家的门,不久之后我白家上上下下几百口没人灭门,老人,孩子,无一人幸免。”
白念吐了一口血,眼前也变得模糊起来。
连续被打翻了几次,钉子又没有眼睛。
他往旁边看了看,自己的短刀还没有来得及拔出来就掉在一边,他一步一步走过去,弯腰将短刀捡起来:“你不记得我是谁,一定还记得有一年你在白家一个年轻人的头上写了一个猪字,还一个月不许他洗掉,不然就杀了他爹娘。”
他将短刀捡起来,拔刀出鞘。
杨心念后退了几步,扶着墙站好:“你?怪不得了......那时候只觉得你在白家那群不入流的男人之中还算勉强看得过去,所以多和你说了两句话,原来你对我记恨这么深,早知道......当初就应该把你杀了。”
白念笑:“对啊,当初你就应该把我杀了。”
他一步一步走到杨心念面前:“这是我唯一想到的能杀你的法子了,因为你确实比我强,那时候我不管站起来多少次都会被你再次击倒,你看我的眼神就好像看着一个白痴。”
“不。”
杨心念不知道为什么也笑了笑:“我在你额头上写了一个猪字,是因为觉得你真的是一头猪那么笨,别人都不出头为什么你出头?别人都忍着为什么你不忍着?所以别人是狼是羊而是你只能是猪。”
白念一刀刺向杨心念心口,刀尖就要刺进去的那一瞬间,杨心念忽然抬手抓住了白念的手腕,另外一只手压着白念的手肘往回一顶,白念的短刀噗的一声刺进他自己的脖子下边,刀身全部刺了进去。
杨心念嘴角一勾:“你真的是一只猪。”
就如那日的轻蔑一模一样。
那天她把他打倒在地,将白念的两条胳膊别在身后压在那,一只脚踩着白念的胸口,低下头,脸几乎是贴着白念的脸在他耳边说道:“猪,虽然你笨,但这群人里也就看你顺眼一些,所以就多打你几次,谁叫你笨呢?”
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或许觉得说他是猪就是最大的讽刺。
白念当时躺在地上,眼睛死死的盯着杨心念的眼睛说道:“早晚有一天,我会把你压在下边,在你的额头上也写一个猪字。”
“那一定很丑。”
杨心念撇了撇嘴,松开白念:“不过以你的本事,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此时此刻。
白念脖子下边那个伤口往外流血,他却忽然咧开嘴,然后猛的一把将杨心念抱进怀里,两只手抓住杨心念的胳膊,用自己的体重将杨心念压倒在地,不知道有多少根铁钉刺破了杨心念的皮肤,就好像那天一样,杨心念胳膊被压在身体下边,伸不出来。
“你这个恶心的东西......给我起来。”
杨心念想推开白念,可却感觉自己身上的力气正在迅速的消失,那种麻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白念就那么压着她,脸贴着她的脸。
他嗓子里还能断断续续的发出些声音,可不管是他自己还是杨心念,都听不清楚了,因为那声音本就不成话,而阳杨心念也已经失去神智。
可是这些话,白念觉得自己一定要说出来。
“这次轮到我压着你了。”
这是白念想说的,可说出来的只是嗓子里的咔咔声。
他拼尽最后的力气抬起手,把短刀从自己身体里抽出来然后戳进杨心念的心口,因为力气已经丧失了大半,所以就用自己的身体重量往下压短刀,直到全都压进去,他用手指蘸着杨心念的血在她额头上写了一个猪字,写了一多半......就此气绝。
趴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