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中年男人的视线离开石桥,慢慢的转移到了湖水那边,几艘小船从另外一边划过来,船上的人好像有点手欠,看到水面上露出来一截小小的竹管,蹲下来一把就给拽了上来,这下原本在水下藏着的人就藏不住了,本就已经泡了将近两个时辰,竹管又被拔了,人炸开水冲了起来。
刚刚从水里冒出来的人只觉得脖子上一紧,然后才看到船上的人用套马的方式套住了他的脖子,这种绳扣不能挣扎,越挣扎越紧,可是他怎么可能不挣扎,没多久就被勒死在湖面。
水下一阵阵的暗流出现,其他藏身水下的人开始逃窜,可是被盯住了怎么可能逃得了。
小船上的人从船上拿起来一根一根早就准备好的鱼叉,朝着水中那些暗流涌动之处掷了出去,鱼叉上还绑着绳子,随着
绳子被拉的越来越远,水面上也逐渐冒出来血痕。
雁塔上的青衫中年男人叹了口气,心说还以为能更有趣些。
他抬起手把挂在腰上的假面戴好,转身离开雁塔。
四海阁。
一群四海阁弟子急匆匆的跑出来,他们刚刚得到消息说石桥上的人全都死了,既然知道暴露,所以他们只能尽快撤离,可是才冲出来就看到院子里站着一排身穿黑色锦衣的廷尉,每个人手里都端着名为连弩的杀人利器。
有人还是侥幸逃脱,没和大部分人一起走而是直接往后门方向跑,约好了后门会有马车在,他们的首领盖昊应该也在后门等着他们,他一路狂奔跑到雁塔书院后门,没有看到盖昊,冲出去,大街上也没有马车。
在这一刻,他终于确定自己被盖昊出卖了。
盖昊并不是只打算杀宁帝。
距离雁塔书院至少四五里外,大野坚在一户人家门口站住,抬起手敲了敲门,院子里传来问话声,大野坚随即回了一句武工坊有事召你赶紧回去。
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边拉开,一个看起来模样憨厚的中年男人出门,看到大野坚后楞了一下:“我怎么没有见过你,我今日轮休,武工坊那边有什么急事?”
大野坚笑起来:“看来没错了。”
他一摆手,门旁边藏着的手下随即扑上去,先是用布堵住了那中年男人的嘴,然后迅速的用绳索把人绑了装进麻袋里,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他们扛着人飞奔上车,车夫早就已经心慌慌的在这等着,看到人抓到了立刻挥动马鞭,马车朝着长安城北边驶了出去。
另外几个方向,他分派的六队人也分别抓了人装上马车,他们从不同的方向出发,朝着不同的城门。
在路上,他们遇到了一个又一个扛着麻袋的人,这些人也不说话,默默的把麻袋装在马车上,最里边的被装进麻袋里的人便被挡住,麻袋越来越多,最终他被堆在最角落,压的连动都动不了,可偏偏装车的人故意没把麻袋压在他脑袋位置,所以呼吸没有什么大问题。
八部巷。
方白鹿押着伽洛克略回到小院子里,方白鹿看了一眼被他打了两拳后鼻青脸肿的伽洛克略,笑了笑后问道:“现在你还那么自信吗?”
哪知道伽洛克略也笑了笑,有些诡异。
伽洛克略看着方白鹿的眼睛问道:“你还记得朕和你说过什么吗?”
他此时用了朕,而不是我。
伽洛克略看向天空:“朕之前和你说过,如果朕能活着回去的话,十年之内可追上大宁,因为我们安息人足够狠,对敌人狠对自己也狠,我们容不得自己落后于人,所以朕才会有了第二种选择,为了安息,朕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如今朕回不去了......所以大概需要二十年才能追上宁国,好在,就算朕这样死了,也已无憾。”
大街上,大野坚跟着一辆马车往前走,前边就是城门,所以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伽洛克略,你是个了不起的人。”
他自言自语了一句。
被抓的这些看似普通的人,都是大宁武工坊的火药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