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未亮，天气一如昨天的干燥、冷冽。

赵二宝、赵氏、赵兰兰早已起来了，能听到在催促着赖床的狗蛋。狗蛋人小，但也算一小半的劳力，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多储备点充饥的东西，能让这家人顺利过冬。活着比什么都强！

“赵大哥，我也去吧！”

赵家如此贫苦，张卫东也无法心安理得的躺着，只好开口参与。

他昨晚和衣躺着，并不舒服，半夜才睡。一听到外面的轻微声响，马上就醒了。

清冷的院子里，寒霜泛白，赵二宝在收拾背篓，惊讶张卫东的要求。

“大兄弟，你的伤还没好利索，用不着你干活——”

“赵大哥放心，我体质特殊，伤口好的比一般人快的多，就算出去走走也好。”张卫东含笑说道。

赵二宝一想也是。他从来没有见过伤势好的那么快的人，才短短三天，那么大的伤口居然神奇的愈合了，便同意了。他没被张卫东准备背篓，张卫东却自己取了一个。

赵二宝也没在意，反正没将张卫东当做一劳力。

片刻，赵氏、姐姐兰兰、弟弟狗蛋都出来了，全家出动。

“赵大哥，家里不用留人么？”

“家里没啥可惦记的，有小黄看家，再让邻居看一下门就是了。”

见赵二宝不在意，张卫东也就不劝说了。

那邻居家就在隔壁。有三间茅草屋，牛棚里有头大黄牛，院子里一辆大板车。还放着一些大木料，地上有不少木屑，似乎是木匠之家。

“铁蛋！”

“二宝哥！”

赵二宝喊一声，不多时一屋里出来一个汉子，木匠赵铁蛋。

赵二宝交代了一声‘看下门’，赵铁蛋满口应下，并没多说什么。似乎习以为常了。赵铁蛋反倒对张卫东好奇的看了眼，但没问什么。

众人上路出村。

“赵村的人大多姓赵。赵铁蛋是木匠，一手木匠活做的不赖，就连其它村的人都找他打造家具，而家里就一老母赵婶。眼睛不好，他们用不着出去采野菜。铁蛋一家人很好，平时出门，都让他看下门——”赵二宝解释了一句。

张卫东附和了一句：“是个好邻居！”

“是啊——”

路上冷清，不见赵村的其他村民。

对此，赵二宝解释道：“赵村七成的田地是里正赵保柱老爷家的，有田的佃户很少，大多租种，往年收成还行。口粮不够，但采集些野菜、去镇上做点零工，也能过活。而且大家也熟悉，即使找野菜，各家也分了区，这一片不会有其他人来。”

言下之意，这一片属于赵二宝家的。其余区域属于其他人的。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张卫东也注意到，沿途路过的田地面积都不小。一望无际，很是平坦。应该算中上等的旱田。而地里的庄稼估计早已收割，连秸秆都收了，只留下了一地不高的庄稼茬子。

再次来到小河边。

赵兰兰、狗蛋姐弟俩一到这里就安静了，懂事的背着小背篓，满地的找野菜。那些野菜主要是贴近地面生长的，叶片肥厚的。只有叶片肥厚的野菜才能在这时节还鲜绿。叶片单薄的，早已成了枯草枯叶。

赵二宝、赵氏也忙去了，并没有给张卫东什么采集任务。估计还是把他当做了客人、伤者，任他去踏青观光。

实际上，野菜虽有，但不顶饱。真要不饿肚子，还得有肉、有米、有面。也不知是如同凡人的缘故，或者又是伤势恢复而消耗巨大的缘故，张卫东也感觉到了肚中饥、渴。当然了，这纯粹是一种感觉。

他这身体，吸收的主要是元气，养伤期间的消耗只能是他的气血。伤没好之前，气血补充不足，他可能会越来越瘦，气血越来越少。

“得多吃肉啊——”

肉食中蕴含比较多的气血，多少还是有点用处的。

张卫东看了看四周，近山近林，远眺面积不小，山林影影绰绰。不过大礼山边缘，树木不够繁盛，而趟过河才能进山打猎。

“林中应该有野物，而河中不知是否有鱼呢？”

对于山中的未知，张卫东不打算贸然闯入。而小河不大，两三丈宽，河水有些浑浊，似乎不会太深。

张卫东去折了一段拇指粗的笔直树枝，用柴刀去掉了多余的枝桠，将一端削出了尖，这就是一把木投枪。他又做了几把，拿在手里垫了垫，勉强可用了。

......

“姐姐，大叔在做什么，做弹弓么？”狗蛋小跑到姐姐身边，好奇的看着张卫东的举动。

赵兰兰也不解：“姐姐也不知道——”

“那我去问！”

“回来！”

赵兰兰一把拉住弟弟，一本正经的教育道：“大叔在做正经事，咱们不能打扰他，好不好？”

狗蛋想了下，还是点点头，不过不时的看一眼小河边，感觉好玩。他本是想去的，但赵氏从来不让他接近河边，太危险了。

其实，赵兰兰也在纳闷。不过张卫东算赵家的客人，她也不好意思过去询问。

......

此时河水很冷，卷起裤管、赤脚趟进水中，踩着鹅卵石和沙子，张卫东忍不住打哆嗦。

“这还真成凡人了？影响居然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