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昭愣愣的看着萧珺玦离去,心里莫名的微疼,那个寞落的背影将这个秋天显得更加清冷。有枯黄的落叶不经意飘到他的身上,他亦不拂去,带着那抹黄从她的视线消失。
她感觉她好像说错话了。
她明明看见他恼怒了,本以为他要对自己大发雷霆,但转瞬间那股愤怒就转化为了伤心。
为什么,她那么侮辱他,侮辱他的母妃,他都能忍哪?
荣昭还在纳闷,突然秋水出了声,带着训斥的口吻。
“小姐,你太过分了。”
荣昭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转过头看向她,喝道:“放肆,你好大的胆子,敢来训斥我?”
秋水深情悲悯,“那是因为小姐所为让人看不下去,你怎么能这样对待王爷哪?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伤王爷的心?”
荣昭觉得秋水一定是中了邪,刚要训斥她,秋水抢先道:“你是失忆了,但你难道连感觉都失忆了吗?你感觉不到王爷对你有多爱吗?你总是说他欺负你,他有吗?他恨不得将你捧到天上去。他那么爱护你,任你打任你骂,你有一点委屈他比谁都心疼。如果不是他爱你,他为什么一再忍受你的脾气?”
“你就像是一只刺猬,每次王爷靠近你,他都会被扎的遍体鳞伤。但他爱你,宁愿自己伤痕累累,只想靠的你近一点。我不是王爷,我无法知道他有多爱你,但我知道,他是最爱你的人。”
荣昭无法认同秋水,或许说是她从内心的抗拒,她嗤了一声,“我看你是被他灌了迷魂汤了。”
“到底是奴婢被灌了迷魂汤还是小姐你被灌了迷魂汤?”秋水还从来没有这么大胆过,她今日是豁出去了,哪怕被杖责,哪怕被赶出去,她必须要说出自己想说的。
“&039;混账!”荣昭怒喝道。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秋水,疾言厉色,“贱婢,你竟敢这么和我说话,是谁给的你狗胆子!”
秋水毫无畏惧,道:“是,今日奴婢大胆了,但就算小姐不想听,奴婢也要说,晋王他就是个卑鄙小人,他和王爷比,给王爷提鞋都不配。而小姐你,却错把鱼目当珍珠,瞎了眼了。”
荣昭迎面就给了秋水一个巴掌,她从小到大还没人敢这么骂她,今日却被区区一个丫鬟骂,自然是气愤不已,“反了反了!你敢骂我,你一个小小贱婢敢骂本小姐,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你!”
登时脸颊就红肿一片,秋水捂着脸,举目看向荣昭,“如果你一辈子都这样,善恶不分,黑白不明,伺候你这样的人我还不如死了好。”
孤鹜倒吸了一口凉气,为秋水说的话心惊,她一直以为秋水是软弱的性子,却不想她也有这刚强的心性。但同时她是真的怕小姐怪罪秋水,连忙道:“小姐你千万不要怪罪秋水,俗话说,爱之深责之切,是因为她重视小姐,才会为小姐感到痛心,才看着你被欺骗而心疼。”
话已出口,要怎样,打也好,杀也罢,秋水都不在乎了,她看着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荣昭,道:“晋王他口口声声说深爱小姐,那奴婢想问问小姐,如果他真的爱你,会将你还给王爷吗?”
荣昭扬着的脸上有坚定如磐石的神情,缓一缓气,“那是因为萧珺玦威胁他,他不得已。”
“威胁?到底是谁威胁了谁?”秋水今日就是要将王爷的委屈都告诉她,“你知道不知道王爷为了你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你知不知道他为了你连皇位都放弃了!”
荣昭陡然直视着秋水,不禁觉得好笑,冷笑道:“为了我?我看你是疯了,什么混账话都说得出来。”
她才不相信一个男人会为了一个女人连江山都不要。
“奴婢说的都是事实,王爷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秋水盈着满月的脸庞上有一缕痛惜,她并不想伤小姐的心,但有些事情她必须知道,“你以为晋王真的爱你在乎你吗?不是的,小姐。他只是把你当作一枚可以利用的棋子。你怨念王爷,不肯和他去封地。但你怎么不想想王爷为什么要放弃唾手可夺的太子之位,请求赐藩,他明明最有机会当上皇帝的。”
秋水逼视着荣昭,坚定的眼神散发着异样的光芒,“那是因为你,晋王找王爷交易,他愿意将你还给王爷,条件就是王爷必须离开京城,退出皇位的争夺。王爷连想都没想,一口答应他,他只要你,什么都不要了。奴婢并没有疯,但奴婢知道王爷怕是疯了,他爱你爱疯了。”
虽然这话很伤人,但秋水必须说,她必须让小姐认清事实,“小姐,你清醒一些吧,谁对你是真心谁对你是假意,你心里应该有一杆秤去衡量。你在晋王的眼里根本就是个货物,而在王爷心中,你才是无价之宝,足以拿整个江山交换。”
“不可能,不可能。”荣昭心慌了,却还是固执的否认。
秋水声嘶力竭的喊道:“上午王爷在朝上递了请求,下午你便被送回了楚王府,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荣昭怒视着秋水,吼道:“是你撒谎,表哥不会这么对我,他不会的。骗人,你是个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她怒吼着,脸庞因为愤怒而扭曲,死命的将孤鹜和秋水推了出去,“你们滚,给我滚的远远的,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你们这群骗子,滚,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