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
混着鲜血的笑声更是诡异,高太后凝着栾桑,笑的肆意而疯狂。
她觉得实在太可笑了,她这一生都太可笑了。
当年,她情窦初开,遇到了荣侯府的世子,心动不已。她大胆上前表白,却被拒绝,他说她太小,根本不懂情爱。她的心被伤了,转而却眼睁睁看着他一转身娶了朝阳郡主。
她义无反顾的入了宫,她想着,这样,她就可以看到他们两个跪拜在她的脚下,她才会心里舒坦。
可先帝的心全在婉妃身上,她耍尽手段,终于挤走婉妃,成为了他的宠妃,但二十多年来,先帝的心根本就没有她。甚至,为了那个女人的儿子,让她的儿子成为众矢之的。
先帝死时,她没掉一滴泪,她不爱他,随着他的死,连恨也没了。
再后来,她遇到了栾桑,以为真正的遇到了爱情,却不想,她不过是进入了一个虚幻的骗局。
她是个狠毒的女人,她痛苦,也要让别人陪着她痛苦。
朝阳抢走她的心上人,她就暗中收买荣侯府的下人,趁着朝阳刚生下一对儿女,无暇照顾大儿子,将他推入荷花池里淹死。她的痛苦,她也要他们夫妻尝尝。只是没想到朝阳大受打击,竟一蹶不振,没多久就死了。那个时候,她心里何其痛快,只觉得是老天报应。
婉妃也一样,她假意接近她,与她做姐妹,然后暗中陷害,毁她清誉,皇上震怒,将婉妃打入冷宫。那之后她就得了宠,一跃成为温贵妃。她以为她从此以后可以高枕无忧,可却在一天夜里听到先帝叫婉妃的名字,那一刻她才知,无论婉妃如何,皇上的心里都只有她。
她一不做二不休,自己怕留下把柄,便怂恿当时的皇太后放火烧死婉妃,她永远都记得,冷宫的火光漫天,她望着,仰天大笑。
而现在,她是真的来了报应,儿子被大火烧死,自己被这辈子最爱的男人所杀,这都是她报应。
高太后的身体慢慢的软软倒下,血泊中,她一身白衣被血染,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气息,只有一双眼睛睁着看着宫殿的上方,死不瞑目。
柳馥馨不屑的看着她,扬声道:“太后痛失爱子,伤心过度,拔剑自刎,跟随先帝而去。来人,将太后拉下去,厚葬。”
多么冠冕堂皇的话,说的如此没有顾忌。这么多年,心中的怨气,在这一刻全然而出。
她很快就会成为太后,而太后只要一个就行了,她不想再有一个太皇太后在上面压着她。
宫人刚将高太后的尸体搬出去,又有人来报,“娘娘,楚王妃只身前来,现正在宫门口,禁军已经将其包围,正与之对峙。”
柳馥馨和栾桑相视,柳馥馨脸上的笑容得意而凌厉,“真是太好了,又来一个送死的。”她手臂一展,“更衣,本宫要去与楚王妃会一会。”
荣昭和萧珺玦的马都是汗血宝马,可日行千里,一路奔来,只有吃饭喝水的时候能休息一下。
两个人三天三夜未合眼,在第四天早上赶到了这里。
荣昭身子晃了晃,险些再晕倒,萧珺玦扶住她,被她轻轻拂开。
只见城墙之上,挂着一具披头散发的尸体,他的身上穿着的深紫色衣袍,是荣昭临别他那天他穿着的那一件。
一切言犹在目,可现在,他却成了一句冷冰冰的尸体,还受此奇耻大辱。
荣昭看一眼萧珺玦,萧珺玦飞身上去,将荣侯爷抱下来。此时已过去半个月,日晒雨淋,荣侯爷的尸体已经发臭腐烂。
荣昭抱着荣侯爷的尸体,轻轻拂开挡在他脸上的头发。萧珺玦摁住荣昭的肩膀,荣昭淡淡的看他一眼,又转回到荣侯爷身上。
手顺着他的衣襟下滑,深紫色的衣衫被鲜血侵染,呈现出黑紫的颜色。手指颤抖的越加厉害,到了腹部如被电击般弹开。
他的腹上就像是被捅了一个马蜂窝。
“一刀,两刀,三刀,四刀……”荣昭低声呢喃,数着荣侯爷身上所中的刀伤。